白色制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黑色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冷硬的?声响。
边上还站着个黑发紫眸的?男人。
空气凝固了一瞬。
胡墨活生生地站在兰矜身侧,黑色的?发梢还沾着夜露,单边紫色玛瑙耳环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满脸不耐烦地看向傅寒:
“傅总,我这活得好好的?,怎么非得把我给咒死??”
他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咬了重音,紫瞳里闪着恶劣的?光。
“我要是真死?了,”
胡墨咧开嘴,笑的?基本上没什么礼貌,
“阎王爷的?生死?簿上都得算插队,怎么滴,傅总给我去交罚款?”
“咔。”
傅寒的?指尖在真皮扶手上压出一道浅痕,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只?有?离得最近的?禾棠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很冷,是计划完全被打乱的?那种愤怒。
但下一秒,傅寒已经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甚至勾起一抹浅笑:
“看来情报有?误。”
他从容地推了推眼镜,“胡墨先生没事,真是…太好了。”
刚才,胡墨一进?荆棘基地,就马上联系了部下和兰矜。
极其臭美又爱面?子的?狐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换衣服,把身上那堆又沾满泥土、又沾满树叶的?破布给换掉,再把那个会产奶的?大奶牛赶紧金屋藏娇一下,火急火燎地就赶过来了。
胡墨已经尽量快了,结果还是被暴君嘲讽了一路。
兰矜脸上的?表情冷淡如?冰,仔细瞧过去,还有?些不屑。
他看了看沙发,坐到何止刚才的?那个位置上,何止自然地站在了兰矜身边。
只?听兰矜不咸不淡地开口:
“傅总来这儿,真是稀客,招待不周,只?能请傅总多担待了。”
傅寒皮笑肉不笑:“不敢。”
兰矜又说:
“荆棘基地没有?理由浪费人力?物力?,就因为傅总这么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白兰暴君坐在沙发上,银发垂落肩侧,面?具下的?那只?眼睛冷得像淬了冰。
他指尖轻轻敲击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无形的?压迫,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傅寒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唇角挂着虚伪的?弧度:
“兰矜首领说笑了,逆王的?手里有?我们?青州基地的?重要情报,若是让他逃了,对东部废土可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又要掀起一场大范围的?战火。”
像傅寒这种人,其实当然是不怕打仗的?,他是人上人,是资源的?享用者,就算真的?打起来,会死?的?人也不是他。
多的?是炮灰替他挡着。
但是,
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傅寒的?根本利益,涉及到了傅氏集团的?利益,逆王偷走了足以动摇傅氏集团根基的?资料。
这会动摇傅寒的?地位和利益。
所以傅寒才会着急。
“哦?”
兰矜微微抬眸,嗓音低沉,带着一丝讥讽,
“傅总的?意思是,荆棘基地得替青州擦屁股?”
傅寒笑意不减,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合作共赢罢了。”
兰矜嗤笑一声。
“合作?”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冷得像极北的?风,
“傅总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青州的?侦察队最近频繁出现在荆棘的?领地上?”
“傅总不如?去认一认,前段时间,荆棘基地处决的?叛徒,或许有?几张脸是傅总认识的?。”
傅寒的?指尖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眸光暗沉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误会,只?是例行巡逻。”
“那些叛徒许是其他基地的?栽赃。”
“误会?”
兰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寒意更甚,
“那下次我们?的?枪口对准青州的?巡逻队时,傅总可别喊冤。”
傅寒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瞬。
眼看着越发的?剑拔弩张,何止站在兰矜身后,懒洋洋地插嘴:
“傅总,咱们?首领忙啊,您要是没什么正事,不如?早点?休息?都这么晚了,有?什么正事,明天再议也行啊。”
这算是给了一个台阶,傅寒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袖口,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刺骨的?冷意:
“既然如?此,那今晚就不打扰兰矜首领了。”
他转身,带着禾棠离开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何止和兰矜,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禾棠低垂着头,跟着傅寒离开了。
何止的?目光在门口滞留了一会儿。
一半注意力?留给傅寒,一半目光却是在看禾棠。
似乎有?什么风雨欲来的?气息。
以何止对禾棠的?了解,越忍,越代表着之后的?反弹之大。
禾棠愿意忍到这种地步,流民事务所也愿意冒险,趟这趟浑水,一定有?新的?计划已经产生了。
何止知道,自己得赶紧联系上流民事务所。
他这还刚想起记忆呢,接下来的?事就堆积成?山了,让何止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何止才“啧”了一声,歪头看向兰矜,语气之中有?点?委屈:
“首领,那家伙一来,今晚的?好心?情全给他败坏了。”
兰矜站起身,银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淡淡开口:
“是吗。”
本来也没什么好心?情。
但是确实,心?情更糟了。
胡墨摸了摸鼻子,在一旁插话:
“那什么,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何止,你就这态度欢迎我回来?以前我好歹是你的?顶头上司吧?”
兰矜瞥了胡墨一眼,径直往外?走:
“前段时间何止撞到了脑子,失忆了,可能人家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确实有?点?没印象了,但这家伙看着可真骚包,不会是骚包狐狸吧?”
何止双手插兜,笑眯眯地看着胡墨。
胡墨:“……你真失忆了,这嘴咋还这么毒呢?”
何止决定先装一段时间失忆,所以还不打算不打自招。
“嘴毒这个属性,可能是天生的?,改不了。”
何止笑了笑。
胡墨挑眉,他一副狐狸相,看起来风流动情,穿衣品味也很偏紫色,紫色本身就有?点?偏骚包的?属性,
他之前和何止关系也是挺奇特的?,反正谁也看不惯谁。
何止这人,基本上,也没什么污点?,就是感?觉脑子有?点?不好使?,非得往白兰暴君面?前凑。
之前,庆功宴的?时候,人家在那说白兰暴君手段狠辣呢,何止就光听进?去个“很辣”了。
也是无语。
都说色胆包天,没见过这么胆包天的?。
胡墨生怕何止自己给自己真作死?了留了个心?眼,出去找了一下喝醉了的?何止,结果发现人家还真混到白兰暴君身边去了。
“就是说啊,你都失忆了,咋还这么舔?”
胡墨啧啧评判了一下。
……舔?
单身狐狸,你不懂可别瞎说。
这叫爱情的?滋味。
何止和兰矜现在这么暧昧,就只?差挑破那一层窗户纸了,正是最暧昧、最热烈的?时候。
所以,何止都懒得搭理胡墨,一看,兰矜已经走老远了,连忙追上了兰矜的?背影。
第82章 ·共枕
胡墨直接把韩耐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当一个空间里面只有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可以仅仅把它当成一个暂居的住所,但是当这个空间里面,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生活轨迹的时候,就好像勉强称之为一个“家”了。
胡墨没怎么感受过家的感觉,他以前觉得那算什么东西啊,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奶牛男人在厨房开火给自己做夜宵的时候,胡墨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胡墨的公寓向来冷得像陈列馆——极简的黑白配色,一丝不苟的收纳,连空气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可当韩耐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雪白的发间那对棕斑牛耳微微耷拉着,宽厚的背影被暖黄的顶灯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时,整个空间突然就活了过来。
“别放葱啊。”
胡墨抱着手臂靠在岛台边,紫玛瑙耳环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讨厌那东西,你刚才?在超市买了好多。”
韩耐的牛耳动了动,没回头,声音温厚得像煨在炉子上的热牛奶:
“好。”
他手腕一翻,锅里的煎蛋完美?地翻了个面,边缘煎得金黄酥脆,蛋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更新于 2025-07-28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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