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苍白的脸色正在慢慢恢复血色，呼吸也平稳下来。
    “他会有后遗症吗？”雪诺突然问。
    “他看他流鼻血了。”
    雨果挑眉：“嗯？“
    “雄虫的事情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雪诺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却意有所指。
    “你是不是早就在那里？”
    “什么都听到了？”
    “连修复仓的都准备好了。”
    雨果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大编剧，我也很无奈啊。”
    “我是个雌虫，维克多他们两个都是贵族雄虫，就算我出现也阻止不了什么的。”
    “我只要一动手，就会被告的。”
    “到时候，你会看到，我和这只小雄虫一起跪在厕所里的。”
    “所以……我从来不敢单独和雄虫待在一起。”
    “怎么？”
    “生气了？”
    “生气，我没有及时的英雄救美？”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微型通讯器。
    “场务通知我的，说洗手间有骚动。”
    “我赶过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动上手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顺便，你打架的样子真带劲。”
    雪诺耳根一热：“我没打架！“
    “那维克多手腕上的灼伤...”
    雪诺沉默了。
    他害怕了，害怕自己身上发生的奇怪反应，被雨果看到了。
    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
    自己到底怎么了？
    但看雨果的反应，似乎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还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句，“我从来不敢单独和雄虫待在一起。”
    “怎么可能？”
    “你不是一直在各种找机会………潜规则吗？”
    雪诺不知道他把自己想的话，嘀咕了出来。
    也不知道雌虫有听力有多敏锐。
    雨果当时就蹦起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敢用我的原因？”
    “怕我塌房？”
    “经纪人说大家都推荐用我，就编剧……原来是因为……怕我塌房？”
    雪诺没否认。
    雨果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长腿交叠：“老板，我拍的全是硬汉战斗片，合作的不是军雌就是特战演员，一拳头能砸穿墙的那种。”
    “你觉得我能对谁下手？”
    他指了指修复仓，“就这种小雄虫，我碰一下都怕捏碎了，还塌房？”
    “那天的招商会，你也见过投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雌虫……我找谁去潜我啊！”
    “你太过分了！”
    雪诺：“……”
    雨果：“我可是看你可爱，才想让你潜一下的！”
    “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雨果摊手，一脸无辜“我冤不冤啊？“
    雪诺：“………”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面前的雪诺一脸懵，看起来简直可爱到爆，像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
    雨果一看他那么可爱，又忍不住要关心他了。
    打开冷藏柜拿出盒草莓，“吃吗？刚摘的温室品种。”
    草莓的香甜冲淡了血腥味。雪诺咬了一口，汁水溅到下巴上。
    雨果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他的皮肤，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其实...”
    雪诺盯着修复舱里平稳的呼吸曲线，“我一直不敢用你是有原因的。”
    雨果的指尖停在半空：“什么？“
    “你太熟练了。”
    雪诺比划着，“送房卡，说暧昧台词，还有这种...”
    他指了指刚才被碰过的位置。
    “随随便便就...我怕你哪天塌房。”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雨果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差点从控制台上滑下来。
    “老天...你以为我潜规则过多少人？“
    雪诺默默数着修复舱上的数据条。
    “听着，大作家。”
    雨果突然正色，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军用编码，。
    “我前五年拍的全是《星际战队》系列！导演是身高两米的雌虫，武术指导是退役特种兵...”
    他掰着手指数，“主角能徒手掰弯钢棍，二号拿过三次格斗冠军...”
    雪诺的草莓掉在了地上。
    “我倒是想潜规则，”
    雨果委屈地撇嘴，“我这个工作环境，他也没有雄虫啊！”
    “这不才赶来投奔你吗？”
    “打打杀杀什么的，我都演累了。”
    “还动不动就实景拍摄，上荒星去杀异兽。”
    “我倒是想潜，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啊！”
    “潜，异兽去吗？”
    他突然凑近。
    “你要是不信，可以查我房车记录——上次用修复舱是帮武替接脱臼的胳膊。”
    两人说开以后，倒是聊的很投机，叽叽喳喳的，不亦乐乎。
    都是资深的重度吃瓜爱好者。
    完全没发现身后的修复舱突然发出“滴”的提示音。
    舱内的雄虫睫毛颤动，似乎快要醒了。
    玛玛吉就这样，听着自己崇拜的高冷影帝，高岭之花，在自己面前塌成了废墟。
    雨果，他………
    他居然！
    居然是个碎嘴子！
    雨果突然压低了声音，“大作家，你就从来没有收过房卡吗？”
    “没有。”雪诺说谎时睫毛会多眨一下。
    “对了，我送你房卡的那家酒店………王导和莉莉安经常过去对戏的。”
    雪诺的耳朵竖了起来。
    莉莉安？
    那个以清纯著称的亚雌歌手？
    看到他的反应，雨果得逞般地笑了：“你也对圈内秘闻感兴趣？“
    “学术研究。”
    “学术研究。”
    “毕竟要进演艺圈开公司。怎么也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雪诺正色道，却忍不住放下了手里草莓。
    雨果突然凑近，雪松信息素扑面而来：
    “看在你这么有艺术追求的份上，免费第一课——”
    他不知从哪变出个小本本，“娱乐圈潜规则基本法第一条：“永远用讨论艺术的借口。”
    雪诺鬼使神差地也跟着掏出了笔记本。
    接下来半小时里……玛玛吉眼睁睁的看着高冷影帝塌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雨果扳着手指头数：“递房卡要夹在剧本里。”
    “送礼物得说是品牌赞助...…”
    “被拍到就说在练台词...……看剧本……夜光剧本……”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张导为什么总让演员穿高领毛衣吗？”
    “去年他被抓到时，那个亚雌脖子上的牙印...”
    “等等！”
    雪诺突然抓住手里的小本本。
    “是金凰奖颁奖礼后吗？”
    “在星际酒店？”
    雨果挑眉：“你知道？“
    雪诺眼睛发亮，“我看过照片！”
    “张导是裹着地毯被抬出来！”
    两人对视一秒，突然同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天啊你居然知道这个！”
    雨果抹着眼角。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裹地毯吗？因为——”
    “据说是马上风。”
    雪诺接话，两人又笑作一团。
    等笑够了，雨果惊奇地看着雪诺：“我没想到你也是个吃瓜高手。“
    雪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有个小号专门蹲八卦论坛...”
    他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其实我上周看到你和克里斯汀共进晚餐的绯闻了。”
    雨果翻了个白眼：“那是我的雄虫表弟。”
    “不过...”
    他神秘地凑近，“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吃饭时隔壁桌坐着谁——”
    “不会是……中央星的离婚律师吧？”
    雪诺倒吸一口气。
    “bingo！”
    雨果弹了下舌，“而且克里斯汀录了音...”
    “跟着律师吃瓜，那才叫精彩呢！”
    两人又头碰头窸窸窣窣聊了起来，活像两个分享糖果的小学生。
    雪诺已经完全忘记面前是星际顶流，雨果也早把影帝架子扔到了九霄云外。
    “说真的，”
    雨果突然正色，指着雪诺手里的小本本。“你为什么研究这个？”
    “还带记笔记的？”
    雪诺红着脸合上了笔记本。
    “我家那个……太害羞了……总是……”
    他声音越来越小，“我想着学点...新花样……追妻。”
    “据说……娱乐圈的人，玩的最花了。”
    “我过来，学习学习。”
    雨果的表情像是中了某种魔咒，目瞪口呆都不足以形容。
    他当然知道雪诺说的是加百列。
    更知道加百列是黑水的负责人，专门管军队，军火，黑市，暗杀的那种负责人……那还是只黑寡妇。
    杀人不眨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