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原话她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楚。
    「你说孙菲啊？我爸妈肯定不会允许我跟这种家境的女孩子结婚，只是拍拖而已。」
    「再说，我也没有这么早就结婚的打算。」
    「你大张旗鼓地追了孙菲小半年，还以为你来真的，原来也只是玩玩，你个烂人，少祸害点人，当心遭报应。」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成了祸害人？我又不是不喜欢她。
    只是她家庭条件太差，跟她只能玩玩，可别总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
    两人的调侃笑声格外刺耳，孙菲唯一觉得庆幸的是有的方面她比较传统，也很听爸妈的话。
    否则才是真的吃了大亏。
    后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男友交往，等真的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孙菲才一脚蹬开他。
    校董家的公子，她惹不起。
    不过她靠着他拿了最高金额的助学金以及各种奖金。
    分手还以为她有多爱他，真是好笑。
    ...
    从医院回到家，雨虽然没停，但突然响起的一个电话让孙菲整个人瞬间又燃起斗志。
    按照神秘人说的地址，她冒雨前往，到了左顿道的一处物业拿到鼓胀信封。
    但厚底明显比之前薄了很多。
    坐计程车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只有1000美金，比原来少了一半。
    考虑上涨的汇率，兑换下来也有6000港元。
    但还是比之前少了五分之二。
    那个人是嫌她写的内容太少？
    还是不够详细？又或者这条路线别人不想再探听？
    孙菲心里有些急，这点钱只够住两个月的特级病房。
    她爸做了胃部切除手术，需要长时间住院疗养，输营养液。
    考虑再三，孙菲准备把事情更细节化，以此换来高额酬劳。
    第二天，天蒙蒙亮。
    下了一夜的雨还是没停。
    因为起得太早，楼梯寂静无人，孙菲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快走下楼的时候碰见了往上走的八楼住户。
    两人隔着四阶台阶，视线相撞，不到两秒又错开。
    亮豪跑了一趟北边，一夜未睡，脸色有些不太好，没想到会碰见她。
    他拾街往上，她抬腿往下。
    快要擦身而过时，短暂地同站一阶梯，然后错身分开，变成她往下，他往上的背道而驰。
    孙菲快要转过楼梯拐角时，背后响起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你叫什么名字？”
    亮豪扭过头看着她的背影，敛着眉问。
    “……”
    孙菲没有回答，只停在原地，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然后又继续往下走。
    亮豪被她无视，眉峰微微皱起。
    “呵。”
    她很讨厌他？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慢慢消失不见。
    …
    雨还在下，云层厚积，看情况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好闻气息。
    林亦依睡眼惺忪地吃着早点，昨晚恶补经济学方面的知识，看到凌晨才睡觉。
    早上7点起床，根本就没睡够。
    更致命的是她本来不去的舞会，因为某人的威逼利诱加上她隐瞒了些白天的事情，鬼使神差地竟然答应了下来。
    最近几天，恶补了好多股票方面的知识，林亦依觉得有意思，有点跃跃欲试，想要下场试试身手。
    两个世界虽然同个地理位置，城市名字不一样。
    但会发展起来的地段，还有未来什么行业走向她大致还是知道那么一丁点儿。
    房地产、旅游、电子产品、电影都是大热门。
    她只要买入以这方面为主力发展的公司股份，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包里没钱，主意自然只能打在某人头上。
    饭后，林亦依跟着婆婆到大门口目送钟家父子出门。
    等人开车走后，她回到房间就在计划什么时候去兑换面额为5000美金的支票。
    今天星期二，晚上有舞会。
    明天小家伙有拉琴表演，上次她跑掉了这次…
    为了多活几岁，林亦依果断选择明天出门。
    双胞胎锯的不是琴，是她的命。
    听一声她都感觉自己要原地升天。
    上午还是老规矩的2v1课程，中午她没去港市大接人。
    利用这段时间给脸部来了一个全套护理，又重新捯饬修剪了一下头发。
    到了傍晚。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港市完全笼在云雾里。
    钟嘉盛一身西装革履地在楼下大厅静等楼上的人。
    等楼梯上出现一道身影，还不等她下几个台阶，他就快步走了上去。
    “回去，换一条前面不那么紧的裙子。”
    “不好看吗？”林亦依有点不乐意。
    “好看，但胸口布料太少了。”
    “...都快遮住脖子了，你什么眼神？”
    林亦依知道他会这样，选的裙子不露肩不露腿只露了脖子。
    唯一亮点就是比较收腰，面料是比较贴身柔软的缎面，怎么到他嘴里就是胸口布料少布料紧？
    “我帮你挑，你重新换一条。”
    钟嘉盛看向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喉结轻滚，淡绿色绑肩带收腰长裙被她穿得很美。
    林亦依想着他现在是她的投资人，面对甲方，她肯定很好说话。
    柔声娇气地回了一句，“随你。”
    最后换了一身无袖白色丝绸坠感长裙。
    简单至极，又十分有飘逸感。
    有点类似西欧神话古文明的女信徒。
    林亦依觉得太素，首饰全部换成最闪的钻石、玫瑰花枝手链和鸢尾花手链各戴一只手腕。
    考虑裙子面料问题，她没戴胸针。
    长发全部盘起，挑留几缕出来，用她的“不锈钢筷子”加热卷起。
    耗时十分钟全部完成。
    钟嘉盛很满意她的打扮，不过等开车到了港市大，走进舞会现场。
    一道身影的出现，那点满意瞬间变为不满。
    林亦依略睁大了眼睛，努力保持镇定，她觉得自己差点当场毙命。
    一身白色西装的俊美男人手拿一小束腕花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hi，gary、kitty！”
    ...
    第526章 雨里雨外，林亦依站中间
    港市大舞会是由企业赞助商和校方联名举办。
    受邀学生都是成绩特别突出且综合素质优秀的同学，舞会流程是开场式华尔兹、酒会。
    钟嘉盛面容冷峻，刀裁似的冷硬五官全都是疏离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要跟人说话的意思。
    管弦乐队演奏着欢快乐曲，八九盏水晶吊灯却照不清整个舞会大厅。
    但照亮了林亦依的裙摆，刚刚还是简单优雅的白色礼裙在水晶灯下发出闪闪光芒，犹如把满天繁星穿在身上。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有窃窃私语，不同的探视目光都移了过来。
    气氛有些尴尬。
    着黑白西装的两个男人，对峙而立，眼神之间的无形较量，谁都无法忽视。
    林亦依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室内温度适宜，但她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要是场地允许，她敢肯定钟嘉盛会弄死对方，绝不手软的那种。
    丁厉视线扫向一旁，勾唇笑了下，又一脸兴味的自报家门。
    “自我介绍一下，姓丁单名一个厉字，你可以叫我eli.”
    林亦依心里直突突，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藏了半边身子到钟嘉盛背后，没敢与丁厉对视，怕他对她做些怪表情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钟嘉盛狭长的眼睛不屑地瞥他一眼，傲慢道，“让开。”
    “脾气可真差，以后还会多接触，你这样可不行啊。”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丁厉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拉得又长又重。
    钟嘉盛微露讥嘲，嗤笑一声直接牵着林亦依往里走。
    有个好家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让人讨厌。
    丁厉被无视也只是好气度的淡笑，眼底全是肉眼可见的冷意，他阔步走回母亲身边，暂时充当她的舞伴。
    管弦乐队的乐曲节奏越来越快，活泼的曲调却不能缓解一丁点儿刚刚的微妙氛围。
    大厅角落处的圆桌。
    钟嘉盛不发一言地喝了半杯香槟，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犀利黑眸亮着寒光。
    林亦依有点怕他这个样子，虽然清楚他不是冲她发脾气，但他身边现在只有她站着，感受这份情绪的人就只有她。
    从手包里拿出小巧保温杯，她抿了一口里面的红糖姜茶，打算等他情绪冷静一点再跟他说话。
    免得撞枪口，吃枪药。
    林亦依眼神矜淡地扫视周围的人，除了刚刚遇到的挑衅者，其他人她都不认识。
    舞会和她想象的一样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