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国。”这些都是在警视厅对外系统上公布的信息。
宫纪的回答简短而冷肃,明显不愿与他多说。安室透漫不经心的语气凝滞一瞬,他想询问一些过于私人的问题,比如宫纪右手背上的疤痕。
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在了宫纪的容忍底在线,冒昧试探只会打草惊蛇。
而目前一切可供观察的细节都与他掌握的情报吻合。安室透缓缓握紧手中的方向盘,眼底堆积起沉沉暗色。
车内骤然沉默下来。
宫纪的直觉格外敏锐,她再次感受到了安室透那种外放的危险气质。她似乎是在触怒他的边缘,安室透的杀意像毒蛇一样沿着小腿缓缓攀爬而上,她的心率开始加快,脊背不自觉地绷紧,手伸进包里紧紧握住多功能钳。
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好像在升温,温度来自旁边紧挨着她的危险男人。前方人流逐渐密聚,摩天大楼紧挨着巨幅gg牌,车辆从荒芜的废都驶向灯火辉煌的不夜城。安室透伸手去拉挂挡,他的手臂越进副驾驶,这一刻宫纪像是被触碰领地的应激的猫,脑子里升起许多危险的念头来。
她该怎么敲碎挡风玻璃逃跑?还是说更冒险一点,敲碎安室透的头骨?
虽然大概率会死,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过于危险的情绪又从心脏最底层翻涌着出来,宫纪先是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体会到失控感受,复而迅速地把这些无用的念头压死下去。
她偏过头,目光凝视着窗外像鱼一样游曳过的灯火,出声问:“不说一说你收集的信息吗?”
“你知道这一带的领头人吗?他叫麻生祝。”安室透声线平稳地接话。
麻生祝。
“略有耳闻,听说他原本是稻川会的一个小头目,原先在关西一带活跃,后来退出稻川会,跑到东京山口组的地盘下讨生活。”
因为暂时的共同目标,宫纪与安室透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迅速得到缓和。
“光村凌一年前开始替麻生祝做事,他很受麻生祝的器重。光村凌知道谁要杀死他,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领头人麻生祝?”
“言下之意是,凶手在被我们通缉的同时还会被□□盯上?”
“虽然不知道麻生祝为什么不在意他手下的死活,但凶手在麻生祝的地盘杀人无疑是挑衅他的权威。从今晚来盯梢的那些人可以看出,麻生祝可能会想比警察更早找到凶手。”
“所以我们在寻找凶手的时候还要盯着麻生祝。”
“是的,宫警官,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安室透笑了起来:“现在我可以问宫警官一些问题吗?”
“抱歉,不可以。”宫纪迅速回拒。
“冒犯到你的话我为此道歉。”安室透能在任何时候找回自己的节奏。车辆已经驶入了米花町,他揣度着宫纪的底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送宫警官到家门口?”
宫纪顿了一下,说道:“多谢,但我家在东米花区,太过于偏僻,就不劳烦安室先生了。”
安室透自如地接上她的话:“正巧,我的住宅的纪尾井街,与宫小姐的住处相距不远。”
宫纪暗暗咬牙:“那就有劳您了。”
东米花区。安室透替宫纪打开车门,迅速打量过四周。
宫纪与安室透道过别,从包里拿出一副有线耳机,转身离去。
安室透回到车里,点了几下仪表盘,下方暗格弹开,他从里面拿出窃听检测仪,在车内的金属部件下方仔细检查,从副驾驶座底部拿出一枚发信器。
宫纪听着耳机里的声响,迅速摸过自己的袖口、衣角,沿着每一颗纽扣向下,在倒数第二颗纽扣面侧摸到一枚窃听器。
两人同时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里的追踪设备。
安室透踩下离合,马自达风驰电掣般驶向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流线车身撕裂空气,在环形路上绕了几圈,确认自己路线完全混乱后,才返回原定目的地。
宫纪略过那些惊诧打量的眼神,拐进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商业街,在街上转了几圈后又快步经过几个住宅区的小巷,确定自己的公寓信息完全不会暴露后,才返回正确的回家的道路。
临近公寓楼,她还未松一口气,前方突然亮光大盛,从拐角处冲出来一辆车。
那辆车拐进这条路后熄火,安室透拉开车门走下来,两个人一时间默然无语。
“你不是住在耕木区纪尾井街番地?”宫纪率先质问。
“我在两边都有房产,说自己住在纪尾井街只是为了顺路多送宫警官一程。”安室透笑得像个男大学生,说话间却不掩饰强硬的态度:“你不住在东米花区?”
“我实在不敢让这样对待我的人送我回家。”
她的目光在安室透身上蜻蜓点水般停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去,露出那截细弱脖颈和颌线流畅的半张脸。瓷白皮肉上煽情的指印和淤青完全暴露在安室透视线里。
她颈线绷直,眼线流丽,睫毛低垂,颈骨凸离成山脊一雪线。虽然做不出哀弱凄婉的样子,可也是足够动人。
是有人路过都会报警把安室透抓起来的程度。
安室透:……
请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无害,我也挨了你好几下。
“宫小姐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事实上我在米花町风评还不错。”
更新于 2024-05-22 15:38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