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烁,月光温柔,几人脚步匆匆随着海浪翻涌的声音来到一户院子前。
卢坚的家比一般村民建得要好一些,砖块墙,瓦片顶,还有一个小柴房。栅栏整齐划一立在地上,院子里一个妇人正在把散养的鸡鸭往笼子里赶。
“阿翠,你们家卢坚在不在啊?”
村长扯着嗓子打起招呼,院中名唤阿翠的妇人转身看见他身后三个不同颜色服饰的御宁卫脸色煞白。
“在的,他在屋里给娃儿做小马扎呢。”
屋里一个壮实的男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瞧见姜甯一行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沈君尧那双鹰目瞬间就捕捉到了他微变的脸色。
卢坚把儿子递给阿翠让她进屋去,自己笑着上来打招呼,村长刚要开口,沈君尧直接打断。
“去年中元节前夜你和阿翠人在何处。”
卢坚嘴巴微张,手一直紧紧捏着裤腿,愣了片刻才僵笑着说两人一同在家中陪孩子吃甜汤就睡了。
但显然这个解释太过苍白无力,沈君尧的眼神就像猎鹰锁定了猎物,卢坚被他盯得冷汗直流。
“你是自己将凿井的工具拿出来还是我让人去翻找?”
沈君尧轻飘飘一句话就像一记重拳砸在卢坚脑袋上,瞬间让他头脑发晕手脚发软。
眼见他没有动静,时均直接抬腿就往屋里去。
姜甯想起沈君尧提过挖井,眼下这情况凶器看来就是凿井的工具了。
时均动作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从柴房里疾步而出,手里提着一个姜甯没见过的东西。
“大人,这蝴蝶锥被垫在柴堆的最底下,木制锥斗里有暗褐色的颜色浸染痕迹。”
那蝴蝶锥一拿出来,卢坚整个人直接往后踉跄了一步,月光下,高壮的汉子脸白如纸。
姜甯接过蝴蝶锥细细查看。
这工具尖端是个铁制三棱锥的模样,打磨得异常锋利,。
从锥头往上逐渐变粗,距离锥尖一个手掌的位置上固定了两个大小相同的三角形木制尖斗,戳进泥土挖开地面时泥土从三角形尖兜下端的空洞里被挤出来,等尖兜里的泥土满了便倒掉,凿井就是先挖一个大坑再用这样的蝴蝶锥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而这蝴蝶锥本体的三棱锥和两边的三角形斗组合在一起,正好就是一个梯形。
这就是戳穿了姚娘头骨将她杀害的凶器。
“那下贱女人是我杀的,跟我汉子没关系!”
沉默间阿翠抱着孩子从屋内哭喊着跑了出来,脸上挂着两行泪,孩子被她的音量惊吓到,瘪了瘪嘴就要哭。
卢坚急忙上去拦住她,扯着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我婆娘胡说的,大人你们不要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我真的是受不了这样一宿一宿做噩梦的日子了,快要把我逼疯了!当初杀了她我就让你把这蝴蝶锥毁了你非说第二日还要去隔壁村挖井没工具会让人怀疑,用着用着就没销毁!你就是自讨苦吃!当初要不是姚娘那骚蹄子勾引你,我也不会一时错手杀了她!她仗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勾引别人的汉子,她该死!她屋里闹水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如果不是你善妒也不会这样!她一个可怜巴巴的女人,你就没有点同情心的吗!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找官老爷自首呢!”
“你就是被这贱蹄子迷了眼!对一个贱蹄子我同情她什么,我更同情我自己,男人都被人抢了谁来同情我啊!尸体不还是你埋的吗,你怎么不去跟官老爷告发我,不就是怕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说你勾引有妇之夫,怕卢洪发找你算账!”
两人拉扯争辩中孩子哭了起来,阿翠一巴掌扇在卢坚脸上,卢坚死死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时均识相地上前把孩子抱了出来,塞进村长怀里。
沈君尧冷眼看着这对夫妻,缓缓从腰间抽出佩刀,“将过程说清楚。”
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最后卢坚跪着挪到沈君尧脚下痛哭流涕,将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姚娘被打卢坚也跟着其他村民劝过卢洪发,后来劝不住了看姚娘可怜就偷偷摸摸塞点伤药,时间久了姚娘便也回赠一点自己做的吃食。
阿翠眼见着姚娘跟卢坚往来心里就吃味了起来,在家中多次让卢坚跟姚娘断了来往,卢坚不肯,只是坚持说两人清清白白,阿翠不想被外人发现自己夫妻俩感情出了问题,只能忍气吞声。
去年中元节前夜,卢坚在邻村开井回来,踏着夜色工具都来不及放下就装成路过的样子去找姚娘。
谁知道阿翠竟也在姚娘家中,她揪着姚娘的头发两人扭打成一团。
卢坚生怕两人动静太大引来旁人,急忙就挤进两人中间想要劝停,没想到姚娘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他便急匆匆去扶。
阿翠眼看眼里,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随手就从卢坚的大竹篓里把蝴蝶锥拔了出来。
第16章 16 偷名盗命(一)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明了起来了。
阿翠一脚踹开蹲在面前扶人的卢坚,手里拿着蝴蝶锥刺向倒地的姚娘,卢坚背对着阿翠被踹倒并没有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姚娘却看见了。
她惊慌之下只能抬手去抓住避免被杀。
阿翠一个日日干农活的力气自然要优于挨打休养的姚娘,姚娘怕极了,撒开手转身就手脚并用想从地上起来逃跑,但是阿翠哪里还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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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4-16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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