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想法，一心只想着，怎么在这场合作中占据上风。
    既然是合作，肯定要有一个话事人，两个人都做决定的话就容易有分歧，不利于发展，必须选出一个能做决定的人。
    瑞王自然不肯居于人下，哪怕言澈是金主，他也要把控节奏。
    于是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给言澈洗脑和画饼，告诉他自己在大瑜有多厉害，干了那些大事儿。
    言澈看似乖巧的听着，但很快，就开始反向画饼，一副要带领瑞王走向人生巅峰的样子。
    不仅如此，作为言家三代独传从小受尽顶尖教育豪门熏陶的言澈，在做生意以及洗脑……啊不，领导下属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可比瑞王强多了。
    很快就说得头头是道，时不时还夹带几句英文法语，把瑞王说得一愣一愣的。
    瑞王忍不住在脑子里求助：【系统，此人真的能合作吗？我和他一起有几分胜算？】
    他怕自己钱没骗着，先被忽悠瘸了啊！
    系统本自打瑞王失败后就对他爱答不理，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浪费能量。
    但这会儿，它却很快回答：【若是要给他洗脑的话……以你的能力来说，恐怕有些困难，建议宿主不要考虑不切实际的事情。】
    瑞王：“……”他怎么觉得这系统胳膊往外拐呢？这不是意思说他不如这个年轻人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他跟言澈见面后，这系统就变得格外活跃和积极，方才很多问题也是他让问的。
    和他说话也都是问言澈相关的东西，这叫瑞王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极了自己看上了小姨子的时候，和夫人聊天时三两句不离小姨子。
    但瑞王很快就安下心——这系统离不开他。
    自打自己手里的人被撬走后，他就感觉到系统对自己冷淡许多，但又似乎碍于某个规则走不了，连这次都是被迫救他。
    瑞王又转念的想：
    难道是因为言澈的出现能让自己事业好转，让系统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所以才这样？
    他很快开口：【你能不能出个什么东西，把这人洗脑了，让他听我的话。】
    系统：【抱歉，暂时没有这个功能。】
    瑞王：【你怎么这么没用？】
    系统说了一句：【只有宿主强大，我才会强大】
    瑞王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来不及想，很快收回心思，继续和言澈对弈。
    俩人在客厅一来二往，就未来事业规划和合作的事情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听得角落里的龚江等人那一个目瞪口呆，神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逐渐呆滞和麻木了。
    这一波，属实是资本家和传销首领的巅峰对决……
    相互洗脑和画饼，没有一个肯甘拜下风。
    “言少爷是不是有点太认真了？咱们只是要骗瑞王上钩啊。”
    “他这个称霸全球计划……是不是太详细了一点？”
    简直是每一步都精准踩在了法律雷区。
    龚江在短暂风中凌乱后，很快神情严肃的皱起眉，说道：“这瑞王，不好忽悠。”
    防备心太重了，而且智商城府都在线，怪不得言澈要和他扯皮那么久。
    关键是言澈在别墅待得越久，他们越担心会露馅，一露馅，可就危险了。
    正想着，龚江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身边的特工看了一眼，说道：“是林女士。”
    林栖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龚江想了想：“估计又是关心处理瑞王的事情，你和她说我在开会，等下回她。”
    此时他们盯着任务需要集中精神，不可能分神去打电话，毕竟言澈现在可是游走在死亡边缘。
    那特工犹豫一下，才挂了电话，编辑短信发出去。
    心想自己真是出息了，居然有朝一日能挂林女士的电话！还是副部长胆子大啊！
    很快特工便说：“她回了句好的。”
    龚江点点头，并未放在心上，又继续盯着笔记本里的画面，还有耳麦里言澈和瑞王的对话。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瑞王还在和言澈扯皮。
    他看了看手表，皱眉压低声音：
    “言少爷，不然今天先到这里吧，这瑞王疑心病很重，还需要点时间先建立信任。”
    目前他们已经取得不错的进展了，按照计划，他们起码得小半个月才能让瑞王相信他们，让言澈有机会掌握到他的犯罪证据。
    但现在瑞王已经和言澈聊的不错了。
    不用龚江说，言澈这边也已经准备撤退了，他早在刚才就发现了瑞王的棘手。
    前世他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但此时才知道有多棘手。
    他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垂下的眼眸里携着几分冷意。
    看来，要实现目的还需要一点时间。
    只是林栖很快要回去了，他得找个借口一个人留在这里。
    言澈想到这里，顿时心生不舍，但她提前走，倒是安全一些，离这个系统越远越好。
    他很快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谈吧。”
    他后面的郑助理暗中松口气，巴不得言澈立马走人离开这个危险人物。
    就刚才聊下来，这瑞王简直是个反社会人格，而且他自己武力超群（对郑助理来说），手里还握着系统，可不得赶紧跑。
    然而瑞王却很快叫住他们：“时间都这么晚了，言少爷来都来了，不如留在这里用膳吧？”
    “我特地让系统在大瑜那边带了两个御厨过来，正好让你们尝尝手艺。”
    瑞王有心想给他们显摆一下系统，为自己的合作增加筹码，早早就准备好了这一环节。
    言澈下意识推迟：“不了不了。”
    瑞王却极其热情：“后厨都开始做了，您还是留下吃一顿吧，还有就餐表演可以看呢，我让他们现场做给你们看。”
    暗处的龚江等人都被这一变故弄得直皱眉头，脊背都湿透了，言澈和瑞王待得越久就越危险，万一露馅，或者系统察觉到什么就完蛋。
    但现在这个情况，言澈是走不了了。
    “这瑞王不是财产都被清空了吗？哪里来的钱准备大餐？”
    “难道是从古代带来的？”
    “不至于，要是可以的话他早就从古代带黄金过来了。”
    “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千万别出事啊！”
    言澈并不想和瑞王吃什么饭，他心里恨不得掐死他的心思都有，怎么可能吃饭？
    但盛情难却，说要合作连饭都不一起吃有些说不过去。
    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很快，瑞王就把言澈带到了餐厅，然后拍了拍手。
    接着一对穿着古装的中年夫妇，一脸惶恐的从厨房走了出来，朝着瑞王跪下行礼。
    瑞王抬手让他们起来，跟着笑眯眯道：
    “言少爷，这两位就是御厨了，您想吃什么，进厨房里挑，然后我让他们给您现杀现做。”
    见言澈几人都没动，瑞王以为他们不懂，忙解释道：
    “他们都有些许内力，往日在皇帝宫宴上时常表演，过程好看不说，做出来的东西也极其美味。”
    言澈连忙了然的点头，然后要走进去。
    郑助理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还闻到动物粪便的味道，感觉就很脏乱的样子，当即说道：“少爷，我来吧，我知道您喜欢吃什么。”
    说完他第一时间走进了厨房。
    然后不到两秒，他就愣在了原地。
    半晌后，他回过头，声音飘乎的说了一句：“不然少爷，您来选？”
    几个特工保镖当即警惕起来，跟着言澈一起走进去。
    好在并没有什么危险，而是——
    只见厨房里，正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笼子，装着不同品种的动物。
    寻常可见的鸡鸭鱼肉这里是一个也没有。
    全是野生的，白鹤，金丝猴，扬子鳄……
    但凡是能出现在川渝的一级保护动物都在这里了。
    许是看他们都沉默了下去，瑞王主动说道：“为了招待贵客，这都是我特地让人去打的野味，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招待贵客是假，实际上是因为瑞王现在穷的抠脚。
    连外卖都点不起，可不就得用轻功去外面打点鸟啊什么的吃，要么就是去偷别人的。
    考虑到言澈是有钱人，有钱人都喜欢吃稀奇古怪的东西，瑞王昨晚特地去抓了几只。
    见他们还没动静，瑞王主动介绍：“这只黑白相间的狗熊你可喜欢？像这种大型野兽，表演起来极其有意思。”
    看着那头被关在笼子里有些时日，显得惨兮兮瘦不拉几的野生国宝大熊猫。
    郑助理：“……”
    在场的特工们：“……”
    就连言澈此时脸上都忍不住有几分呆滞和茫然。
    在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他恍惚的抬起头，神色古怪的问了句：
    “我刚刚听你说，你们已经开始做了？”
    瑞王点点头：“是，有只鸟已经炖好了，味道很是鲜美您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