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面色冷沉：“不必了。”
    说完，便加快脚步，朝下一家公司走去。
    彭峰没想到她说走就走，而且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他不敢置信在原地瞪了半天眼睛。
    骂道：“现在的小姑娘脑子有病吗这么拎不清，明星都不当？”
    要不是现在手里的几个艺人不争气，害他天天在公司被人嘲，他能特地出来找新人？
    真是不识好歹！
    林栖不知他内心想法，她又一连应聘了十几家安保公司，依旧无一例外，都是被拒绝。
    她本以为还真是学历原因，直到楼下保安亭的老保安告诉了她真相：
    “小妹妹，别开玩笑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做什么，我们找保安要的都是猛男或者退伍军人。”
    “女的也不是没有。”
    对方拿出几张照片给她看，无一不是满身肌肉，外表看上去健壮威猛高大的女人。
    林栖：“……”
    她天生体型并不壮硕，何况刺客这一行讲究的并非完全是力道，更多的是追求身法和速度，纤瘦的身形反而是个优势。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此被人嫌弃。
    这一刻，她终于读懂了房东的欲言又止。
    想必他早知道这个行业竞争激烈，以自己的条件不可能面试成功，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只可惜自己当时没能读懂他的深意。
    求职惨遭滑铁卢，林栖心情低落的回到家。
    在吃完房间里剩下的最后一桶泡面后，她看着自己仅剩的一百五十块，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块薄板砖，她已经稍微弄明白了一些。
    虽然目前也勉强只是学会了上网搜东西和打电话。
    她磕磕绊绊的输入了一串手机号。
    于此同时，星河娱乐。
    办公室里，陈文馨正在挨骂。
    “我怎么都想不通，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桑席林闹翻，公司里好不容易出了个顶流，还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却把他往外推！”
    “就算他作风有问题，你也不该意气用事，你知道他一年能给我们赚多少钱吗？公司运转大头全是靠他，光他一个人就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商务，现在他转头去了辰光，辰光那边做梦都笑醒了。”
    陈文馨垂下眼没说话，出事以来她已经不止一次被训斥。
    老板显然也说腻了，揉了揉眉心：“你手里的那几个艺人都不想跟你，我已经给他们安排别的经纪人了，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可是……”
    “文馨，公司都已经这样了，我只能及时止损。”
    陈文馨沉默半晌，最终只能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星河本来就是小公司，全靠出了桑席林这么个顶流，她能理解老板的怒意。
    自从桑席林解约，又在网上联合新公司抹黑她后，这一个月来，她事业几乎被推入最低谷。
    陈文馨轻叹一声，转身走出门。
    谁知道却碰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彭峰。
    彭峰正因为签不下好苗子而一肚子火，一回来就听说陈文馨被叫去办公室挨训，顿时乐了。
    “哟，这不是我们馨姐吗？我听说你手里几个艺人都要跑了啊？”
    他们同是一个公司的经纪人，在公司里却很不对付。
    最主要还是彭峰看她不顺眼。
    俩人同年入职，彭峰和高层有亲戚关系资源一向不错，结果混得籍籍无名，手里连个三线都拿不出来。
    陈文馨却一路高歌猛进，甚至捧出了个顶流，还成了圈内知名的经纪人。
    彭峰自然不服气了，在他看来女人就适合在家相夫教子，上班呢就找个清闲岗位，职场是男人的天下。
    陈文馨又凭啥骑在他头上？
    只可惜俩人之前差距太大，他完全没有在陈文馨面前叫嚣的资格。
    直到她出事，彭峰才终于扬眉吐气。
    之后每回遇到，便时不时拿这件事嘲讽她，仿佛她的失败能证明他的优秀似的。
    这会儿见陈文馨不理自己，又接着说：“我要是你，我就干脆退休养老好了，反正之前也赚了不少，女人嘛，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挺好。”
    陈文馨懒得搭理，连话都不想回，转身要离开。
    彭峰却接着说：“你不会以为自己能靠签新人重新翻盘吧，就你现在的名声，谁还肯跟着你啊？”
    他的话戳到了陈文馨痛楚，最近确实没有任何新人肯跟她。
    她也不是没拉过，除了昨晚的林栖外，她也遇到过不少好苗子，只是对方一见到自己名字便唯恐避之不及。
    她眼神不由微微暗淡，正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陈文馨下意识接通，那头就传来少女清冷微哑，带着一点小心试探：
    “你昨天说的工作，还招人吗？”
    陈文馨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是谁，立刻激动道：“招，当然招！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
    “好，”林栖回得干脆，“我在家。”
    陈文馨挂了电话，立刻转身回办公室拿车钥匙。
    彭峰见状警惕起来：“你干嘛？”
    陈文馨：“去接个新人。”
    彭峰笑了：“新人？你还能有新人？不会是哪个大马路上随便找来的吧，还是哪个网络主播。”
    陈文馨冷下了脸：“你管好你自己吧，来公司这么多年了，手里撑死一个十八线，我都替你担心。”
    她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
    彭峰被她的话气得差点跳脚。
    什么叫他这么多年撑死捧出个十八线？她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
    等他把那个汉服女生签下来，到时候肯定能捧红，陈文馨就等着后悔吧！
    第4章
    ◎多谢你夸我家艺人◎
    陈文馨把车子停在居民楼下面时，脑子里还有些恍惚。
    昨晚林栖拒绝的干脆又坚定，她还以为她是打定主意不走这条路了。
    心中早已放弃，却没想到她突然又给了她希望。
    眼看着少女从脏乱破旧的楼梯走下来，她一出现，似乎连整个阴暗环境都变亮了。
    陈文馨心脏忍不住扑通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栖要是出道的话……肯定能火！
    林栖下来时，身上依然穿着那套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剑，只是没戴斗笠了。
    这回她熟练的坐上了副驾驶。
    陈文馨好奇：“你没别的衣服吗？”怎么又是那身古装？
    林栖：“……”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稀奇古怪的，她全然没有要穿的欲望。
    陈文馨却以为她是没新衣服：“没事，等签了合同我带你去买。”
    “嗯。”
    陈文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能问下，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吗？”
    她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她居然就主动联系了自己。
    是突然有了梦想，想出人头地成为大明星？还是想明白不能浪费自己的美貌，决心要在娱乐圈杀出一条道？
    她心中燃起了斗志，正想说点什么鼓励下林栖，就听林栖如实道：“找不到工作。”
    陈文馨：“……”
    打扰了。
    若非生活所迫，林栖确实没想过走这条路。
    陈文馨所说的职业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听起来花里胡哨的。
    她更希望能做自己擅长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和她以前做的事情相关的——比如保安或刺客。
    偏偏保安没人要她，至于刺客……林栖并不打算走老路。
    她以前只是为了惩奸除恶，在乱世中每个人都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什么。
    而这里盛世安稳，法规严格又文明先进，据说还到处是监控，对违法职业太不友好，林栖自然也要金盆洗手另改他行。
    现下既已被生活所迫，退而求其次选择成为“艺人”，林栖便谨慎的询问了一番关于这个职业的事情。
    陈文馨虽奇怪她一无所知，但还是耐心解释。
    大概明白了这份职业和大瑜的戏子类似后，林栖便松了口气——好歹是个正经工作。
    再来，她曾为了任务曾伪装过戏子，对此也算是稍有经验。
    星河虽然规模不大，但牌面还是有的，在中心地段租了好几层的写字楼。
    林栖除了应聘安保公司外一直待在那老破出租屋，第一次踏入如此高大上之地，不免四处观察了一番。
    陈文馨准备好合同，问她：“你身份证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