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冒神子,一个顶替帝姬,当着天上地下那么多神君修士的面,在如此多漫天飞舞的入梦蝶面前,高调成亲。
入梦蝶可是会将这番场面,引入凡人的梦中的!
严靳昶和安韶还当众逃婚!这事是真的闹得人尽皆知了。
苏澄阳和其他修士谋划了那么久,才拍定了时日,施展计划,却被严靳昶遥遥领先一步!
若说严靳昶和安韶早前没有计划,他是不信的。
安韶:“我好奇问一句,你们也是妖族,和妖皇的关系如何?”他可没忘记,在苏澄阳对那些妖修说他并非真的帝姬之前,那些妖修看着他的眼神是不善的。
苏澄阳:“关系如何?若是我说我们相处融洽,就今日我们所做的之事,你觉得可信吗?”
安韶:“万一这也是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呢?”
苏澄阳低笑摇头,“水深火热,恨不得取而代之。”
安韶:“看来那位妖皇,做得不怎么样,你们都很不服啊。”
苏澄阳:“素来妖皇都是兽族禽类,龙族凤族这些,当之无愧,就算是退而求其次,也是蛟族之类的,可是现在,这些纯血妖禽已经从神弥界绝迹,剩下的只有一些翻不起风浪的小妖。”
严靳昶心道:连上古凶兽都被封印了,按照神主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其他的妖兽,只要是实力强大到能成为威胁的,且不归顺于神族的,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要么被封印,要么就殒命了。
妖皇一般都会在实力强大的兽族和禽族里出来,这也意味着它们会成为神主重点打压的对象。
时间一长,可不就只剩下一些翻不起风浪的小妖了。
苏澄阳:“若非那些继承了上古纯血的妖族都绝迹了,哪里轮得到一只花妖称王称霸!”
安韶:“……”
苏澄阳说完,才想起安韶也是花妖,又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虽然你们都是花妖,但都是不同的,是吧。”
安韶嘴角微勾,“我没这么小心眼,我知道你们对现在的妖皇不满,对谁都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我正好也是花妖罢了。”
苏澄阳:“说到这,我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了,你……”他盯着安韶的脸:“你就这样,明晃晃的混进去假扮帝姬啊?”
他一指严靳昶:“他这是因为神子要抢有的身体,所以能骗过那些神君,你又是为什么呢?他们又不是瞎子。”
安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帝姬自己想逃婚,主动将我换上的,她算好了一切,红盖头那么一盖,谁知道下面是我还是她?”
苏澄阳睁大双眼:“帝姬为何会找上你?”
安韶:“这就巧了,我扮做侍卫混进去,原本想混在她那些陪嫁的侍从里,进入永盛之城的,没想到正好被她挑中了,让我来替她。”
苏澄阳:“你为何要去永盛之城?”
安韶:“靳昶被神主抓了,我想去找他,这很难理解吗?”
前因后果串了个明明白白,但苏澄阳还是觉着哪里不对劲,“你怎么偏偏要选这么危险的方式呢?还有,混入那妖皇宫中,哪有那么容易。”
安韶:“我可是花妖,妖气与他们相似,混进去太容易了,比混入其他妖族当中可容易多了。”
苏澄阳:“……好像也是。”
说话间,议事堂的门被敲响了,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族长!北幽君和姜公子到了。”
苏澄阳立刻坐直身体,“快进来。”
下一刻,议事堂的门打开,一个穿着一身束身黑衣,左眼上缠着白色纱布的男子,推着一个轮椅,缓缓走了进来。
轮椅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白衣,衬得那一头紫色的长卷发十分显眼。
他们才刚进来,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就先咳了起来,神情看着十分痛苦。
推着轮椅的男子垂着眸,紧盯着正在那咳嗽的男人,眼中满是心疼。
直到将轮椅推到了桌前,穿着黑衣的男子才抬眸,先看向了坐在苏澄阳身边的严靳昶和安韶。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苏澄阳把正在成婚的神子和帝姬一并掳来了。
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只有神子,也只想先杀了神子,没想到苏澄阳冒险混入永盛之城之后,一次就弄回俩。
来给他们禀报消息的人传了苏澄阳的话,说这两人并非真正的神子和帝姬,但他们是不太相信的,不管是不是,还得亲自确认过才行。
可就是这一眼,不管是坐在轮椅上的还是推着轮椅的人都惊了。
苏澄阳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藤云藤公子,是紫藤一族的妖君,那位是姜笙飏姜公子。”
苏澄阳又看向藤云,道:“这位是严靳昶严公子,是一位偃师,在他旁边的的那位是安韶安公子,是花族的妖修,他们也都是来自灵胤界的修士。”
苏澄阳语速飞快的介绍着,没有察觉到,四人相望时,眼中的复杂。
最后,还是严靳昶先开口,“久仰。”他应该想起来的,早在外面说出“北幽君”这个称呼时,他就该想起来的。
一些已经过去很久的,几乎被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严靳昶想起了上辈子,也想起了那所谓的剧情。
同时,也想到了,他之前在紫藤一族的少主手上看到的印记,曾在上辈子的北幽魔主手上见过。
上辈子,北幽魔主死在了入魔的单方异手中,单方异吞并了包括北幽魔主在内的三方魔主的势力,扩充魔军,壮大自身,在万魔界横着走。
这辈子,许是因为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没了那场浩劫,北幽魔主便活了下来。
其实,北幽魔主是死是活,和严靳昶没有任何关系,他都飞升了,还管那些做什么,可谁能想到,北幽魔主竟然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还是在神弥界!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震惊之余,严靳昶脑海里浮现出了几条他曾经一直没往心里去的消息。
那些碎片化的讯息,正在一点点的整合起来。
比如,他和安韶从阴冥界闯入灵胤界时,似乎听到岑旭安提起,万魔界出了一些事,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记不太清楚,因为他和安韶闯入灵胤界不久,就又被天雷劈回阴冥界了。
比如,刚进入神弥界的时候,在漠北边城里听闻,西源山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似乎有结界笼罩,紧接着又有银甲卫来催促大家到别处避难,因为西源山上出现了魔族,神主将派兵攻打……
许多曾被严靳昶听了一嘴,就放到一边的消息,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严靳昶有些头疼。
姜笙飏的声音便是在这个时候响起,“苏妖君无需介绍了,实话说了吧,我们认识,紫藤族和这位安公子所在的花族,还是多年故交。”
苏澄阳:“……”
“咳,咳咳……”藤云又咳了几声,才道:“确实,不过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唤你一声,皇子殿下?”
安韶蹙眉。
苏澄阳:???不是!人是我带来的,你们比我们懂的还多?
看到苏澄阳一脸懵,姜笙飏一拍椅背,隐怒道:“苏澄阳,坐在你身边的这位,确实不是帝姬,但他是妖皇的皇子!你现在把他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苏澄阳:“什么?!”
严靳昶:“冷静。”
苏澄阳:“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们骗我!你们竟然骗我!”
严靳昶:“我有必要杀了神子来骗你吗?”
苏澄阳:“……”
闻言,藤云和姜笙飏皆是一愣。
第979章 四方会谈
“你说什么?”藤云和姜笙飏的目光,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落在了严靳昶身上。
严靳昶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言简意赅,不然只会拉扯出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道:“神子的尸体还在我这里,你们应该见过神子的真容吧。”
藤云和姜笙飏对视了一眼,姜笙飏微微点头,“见过,和传闻当中的容貌……”他嗤笑一声,“相去甚远。”
严靳昶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为何会对神子下手,而后将那装着神子身体的指环往桌上一放,道:“之前和澄阳说好的,他带我离开,我把神子的尸体交给他处置。”
苏澄阳没见过神子,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神子的尸体,连忙看向了藤云。
姜笙飏推着藤云靠近了一些,藤云拿起了那个指环,直接将装在里面的东西放了出来。
这个指环和严靳昶的赤玉璃戒不一样,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东西以什么样的方式放进去,就会维持那个模样。
当然,前提是必须要定期给指环注入一定的神力,若是长时间没有注入神力,指环里的存蓄的神力枯竭,指环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指环,静止的时间开始流逝,装在里面的东西也会随着时间腐烂。
神子好歹是仙,尸体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烂,又被及时放入了这个指环里面,所以现在放出来,基本上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在此地弥漫开来,甚至还有血流了出来。
严靳昶当时和那些银甲卫说,要将身体带回去处理伤口,好好养着,银甲卫自然不敢怠慢这具身体,麻利的包扎之后,才把装着身体的指环交给严靳昶。
严靳昶当然不会管这具身体是好是烂,放着就是放着了。
之后他们摆驾回神宫,就要忙着操办婚事了,没人顾得上这具身体。
当然,有这样的指环在,就算将这尸体晾上几个月,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眼下尸体被放出来,只处理过一次,有没有后续处理的伤口很快崩裂,渗出血水来,没一会儿就流了一地。
严靳昶见他们如此,嘴角微勾。
果然,他们不相信直接将神识放进去指环之后,看到的画面,担心其中有诈,所以一定会将指环里的东西放出来,亲眼见证。
可是这样一来,神子的气息,血液,就留在此处,渗入土地之中,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的。
这样一来,那些银甲卫若是查到了此处,就会发现,在大片的妖气中,混杂着神子的血气。
严靳昶又是和他们一起逃走的,即便在他们的计划中,一开始并没有严靳昶,别人也不会相信严靳昶没有和他们联手了。
藤云和姜笙飏也没想到,神子的尸体还是血淋淋,还有血渗出来,就像是一具刚宰好的猪肉,血都没有流干。
姜笙飏意识到有些许不妙,正想示意藤云将这尸体收回去,就听到严靳昶道:“这下你们能确认了么?”
藤云:“确实是神子……你竟然真的杀了神子。”他显然难以置信,“你就不怕神主的报复吗?”
严靳昶抱臂看着他们,“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与你们合作。”
藤云:“……”
姜笙飏:“什么合作?你的目的是什么?别在这里含混其词。”说这话时,他看向了苏澄阳,“若是这是你们和天狐族的交易,别轻易把我们拉扯进去。”
藤云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韶,“神子死了,也改变不了他是妖皇之子,我们没法和他合作。”
严靳昶:“若是妖皇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么他在这里,确实可以被你们视为挑衅,可眼下妖皇不止他一个皇子,还有一位呢,那位忌惮他,千方百计的想逼死他,他总不能全无反抗吧。”严靳昶点到为止。
藤云看向安韶,安韶摊手:“实不相瞒,你口中的那位妖皇,老早就把我撇下,扔在阴冥界自生自灭,你应该也是知道我们西曼花族的一些事的,当初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活,别人在家里享福,我还得肩负重任,出去给他们做事。
更新于 2024-02-13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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