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御东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称职的父亲,他没什么耐性,说了几次不听就忍不住发脾气,全家上下当严蕊同宝一样捧在手里,就他会动手打她,可她从来没有因此和他疏远过,不舒服、受委屈了第一个要找的还是爸爸。
老太太说这是父女天性,严御东却怀疑这是小丫头用来操控他的神秘仪式。
二十出头岁时他的心还很野,气性不定,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这不请自来的小丫头调整生活方式,所以他的生活依旧精彩,照样在各大Party现身,寒暑假游转于世界各国之间,直到大学毕业那年寒假他和同学到瑞士滑雪,过了几天保姆打电话来说孩子吃什么吐什么,整夜哭个不停,医生也查不出原因,他只好放弃剩余的行程赶回美国。小东西一看到他爸爸爸爸喊个没完,到他怀里后打了几个哭嗝,抱着他的脖子就睡着了,接下来该吃吃该睡睡,没半点毛病。
此后他不得不开始为她妥协,生活重心不知不觉朝着她倾斜,这个现象让他有些不适,可一想到她是自己造出来的,却又彷佛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对婚姻的冷感跟严蕊同的存在多少脱不了关系,她这样傻,他可不想找个后母虐待她,况且,他无法想象再有一个脑筋正常的孩子是什么样子,老头老太会不会转而偏爱那个聪明的孩子而忽略了这个小傻瓜?
思及此,再扬睑看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忽然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其实她哪里懂什么,就是他这当爹的在瞎操心。
回到屋内,朱家一行三人已经准备告辞,严御东陪老太太送客,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你觉得怎么样?”老太太问。
严御东评价道:“人是个上进的,就是家庭没那么好,禹君嫁过去恐怕要辛苦一点。”
老太太叹了口气,“其实你表舅不怎么赞成,拗不过禹君喜欢。”
“最重要是人实在,对禹君好,其它的我们多帮衬着就是。”严御东宽慰道。
他知道表舅一直希望借着老太太这层关系攀高枝,朱禹君高中毕业他就不停暗示老太太给她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陆陆续续倒是介绍了几个,最后都不了了之,朱禹君大概也烦得很,才会不顾父亲反对找了个有能力没背景的男朋友。
老太太点点头,又问起曾孙女,“小乖呢?好久没陪她午睡了,你去带她回来!”
想到那个手脚全是泥的小野人,严御东皱眉:“玩得全身脏得要命,您还是别了,去睡吧,别管她。”
严蕊同玩起来就不知道累,平日少不了的午觉也不睡了,东奔西跑玩到三点多,被爸爸拦腰提回来时还在挣扎。
老俩口午睡起床陪着她在游戏室拼一组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夜光拼图,搞到晚餐都要开饭了还没完,严御东只得佩服,这也是他不敢太常带孩子回来的原因,这俩老简直“孝子贤孙”,完全不考虑自己年纪多大了。
因为中午没睡,严蕊同吃饭时就开始打瞌睡,严御东拿汤匙硬是喂了她半碗饭,吃饱就打算打道回府。
老太太骂他:“孩子都要睡着了,你别折腾她!”
严御东说:“她的玩具熊没带,半夜起来要闹。”
“累了就不闹了,你看她这会儿累成什么样了,赶紧给她洗洗睡了。”
严御东没好气道:“您是不知道她有多难搞,半夜睡不着烦人得很。”
“那你哄哄她不就得了,当爹的哄哄女儿怎么了?”老太太理直气壮问。
“奶奶……”
老太太白他一眼,“别说了啊,家里就那么不好,留你睡一晚都不得了?”
“好了好了,”老爷子不得不介入调停,“孩子困了就先让她睡,真要闹起来再说,你也好久没在家过夜了,晚上陪我下两盘棋。”
话都说到这儿了,严御东便只能顺了他们的意。
更新于 2022-11-16 17:04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