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林轻羽还不乐意跟江震一起吃饭，后面直接反过来，天天在微信上喊：「江震江震。」
    江震申请免训，现在大一也还没课，假期的作息还没调过来，有时十一点才睁开眼，看到消息后回了个：「？」
    一个小时后，林轻羽军训完才看手机，坐在树荫下的台阶上给他回消息。
    Mumu：「我肚子可能怀了。」
    jz：「？？？…！？」
    Mumu：「……坏了」
    Mumu：「刚打错字。」
    jz：「怎么坏了」
    Mumu：「它老是咕咕叫。」
    jz：「？」
    Mumu：「说是想你了。」
    Mumu：「你说它是不是因为没吃饭啊？」
    jz：「？？」
    Mumu：「江震，你请我吃饭吧。」
    jz：「……」
    今天林轻羽打开手机发现一个噩耗，买完一根油条两个包子后，余额里只剩叁块六毛八了。
    高考前林轻羽很少用手机，学校不让带，花钱基本上用的都是现金。
    余额里只有之前购物剩下的一千多，但开学那一天就花了好几百，加上又补交了一些体检费，最后都没剩多少。
    老林和孟女士出差前给她留了一万块现金也都忘在了家里。
    她还以为自己早存进银行卡了呢，结果现在只能对着账户里的这叁块六毛八，感叹人生的贫穷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江震来的时候她蹲在路边磨鞋底，军训帽掉在了地上也没捡，她的马尾好像每次都能被压塌。
    远远地看着，像是个小乞丐蹲在那。
    就连翻过来的军训帽都像一只墨绿色的碗。
    “……”
    江震走过去，往那帽子里丢了片树叶，林轻羽抬头，瞬间两眼冒光，“江震！”
    他长得比林嘉晏还高，背又直，林轻羽蹲在地上，仰头看见的都是大长腿。
    从江震的视角看，林轻羽本来就矮，经常需要低头才能看见她，现在蹲在地上更显小，穿上绿色的军训服像极了地里的卷心菜。
    江震突然发现林轻羽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
    可爱到犯规，好想一脚踩死。
    “想吃什么？带路。”他起来后又睡了半个多小时的回笼觉，这会儿嗓音还有点哑。
    林轻羽立马说想吃叁食堂的蛋包饭，江震扯扯唇角，说：“行。”
    走了几步江震发现林轻羽没跟上。
    “走啊。”江震回头叫她。
    见林轻羽两只小手撑在脚背上，久久不动，又问，“你拉地上了？”
    “你才拉地上！”
    小白菜还会凶人。
    林轻羽气得鼓起腮帮子，憋了好一会儿才求他，“……我脚麻了嘛。”
    刚才蹲得太久，现在两条腿麻得像灌了铅，动都动不了。
    林轻羽说：“你过来扶我一下。”
    -
    常大有好几个食堂，最近的那两个基本上都被大一侵占了，叁食堂比较远，人少，但零零碎碎的也能看见几个穿军训服的人。
    江震帮她把蛋包饭端过来，又买了两袋酸奶，林轻羽坐在他对面吃得心满意足。
    江震刚起床没什么胃口，只要了盘饺子，但有一半都进了林轻羽的肚子里，之后江震都坐在那边喝奶边玩手机。
    他坐姿不算端正，甚至有点懒洋洋的，穿的衣服也挺花哨，但是身材好，人长得也好看，只是坐在那就很养眼。
    林轻羽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林轻羽咬开酸奶的包装袋后问他在干嘛，江震说在选课。
    这两天学校准备开放选课系统，大一选的基本上是通识选修课，比专业课要有趣一点，但有意思又容易拿高分的课都很难抢。
    通常是“选课系统——启动！”，下一秒出现的就是404的界面，网速再好都不管用。
    林轻羽说：“你要选什么？帮我也抢一个。”
    两人上高中后都没一起上过课。
    常大的法学专业没有高数，两人重合的大课只有大学英语、思修这些，如果排得不巧还不一定能同个班。
    江震在看体育课都有哪些，随手圈了一个，“户外活动要不要？”
    这个好像很抢手，是体育里的热门课。
    林轻羽问：“户外活动有什么内容？”
    “不知道。”课程表里没细写，“每一年都不一样，听说去年是划船，也有露营搭帐篷之类的。”
    不过具体得看学校给这门课拨的经费有多少，天气好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划船，天气不好都不用上这门课，好像也有人跟着老师去湖边捡过垃圾。
    ……总之挺玄学的一门课。
    江震把手机递给过去让她自己看，林轻羽想说还是不要了吧，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周墨。
    男生个子很高，身上同样穿着很挫的军训服，但气质却干净出众。
    他刚吃饱饭，手里端着餐盘和两个男生说说笑笑地从旁边路过。
    食堂人多，周墨其实没注意到他们。
    林轻羽却大惊失色，手里的力道没控制住，嘴边的酸奶瞬间喷出来糊了自己一脸。
    “干嘛呢？”
    江震掏出纸巾给她擦脸，周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回头看，林轻羽赶紧捂着脸钻到桌子底下，手忙脚乱地伸出一只胳膊拿过纸巾自己擦，“没事没事。”
    她压着嗓音，过了一会儿才冒出乌溜溜的眼珠，看见周墨已经转身走了，林轻羽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被他看到。
    林轻羽重新坐回去。
    慌乱的情绪平复，酸奶糊在脸上黏黏的，她怕自己没擦干净，仰着脸问江震：“我脸上还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