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斋舍,燕洛泱没看见卫惊弦,话说自从今天一早他出门以后,她就没见到他人的影子。连大课也不见人影,问了问老师才知道,他竟是请了好几天假不知下山做什么去了。燕洛泱心里还嘀咕,他请假下山竟然也不和她说一声,真是奇了怪了。
摇了摇头燕洛泱翻开阵法秘籍。
还有九天就月比了,她可不想真的被师父抛弃。
……
六月二十九号,她看了看隔壁的空床,叹息一声。
卫惊弦足足九天没有回来,她心里隐隐有些烦躁,还有对他的担心。没有了他在身边,她这些天总是觉得少了什么,有些不习惯。
什么时候,她竟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以至于他不在了,她竟会烦心?
秘籍她已经研究过了,她果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学的很快,虽然仍然有些地方一知半解,但玄灵境的一些阵法她已经学会。不过,真想打得过苏禾,估计靠这些仍然是不够的。
她越发烦躁。不仅感情上好像出了岔子,就连修炼方面,她也可能拿不到师父期盼的月比第一。
师父对她很好,她也想让师傅开心开心。要不要找苏禾让他放个水呢?她纠结的很。
一来她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打不过苏禾,只有对方放水她才拿的到月比第一,二来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请求。
正当她犹豫着,苏梧秋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她惊了一下,“苏兄?你怎么有空过来?”
“听说卫兄近来不在书院,你也整日不出斋舍刻苦修炼,我怕你无聊,来看看你。”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啊,我能有什么无聊的,不过是以前太贪玩,在修为上没大有精进,所以近来才想着多修炼修炼。……唉,说起来,我不比苏兄,什么时候我要是像苏兄那样出色,估计师父就高兴了。”她声音有点低落。
苏梧秋愣了愣,“燕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啊,你瞧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了。……其实,是因为我答应了师傅要拿下月比第一,但我自知大概是打不过你,所以想着要不要让你放放水……你看我,我太过心急了,我现在想想,就算你放了水让我拿到月比第一,可我没有真正的实力,估计师傅也不会真的开心吧。”
“啊……”原来是这样。
他坐到她身旁,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燕兄,你不必太过自责,修炼本来就是件苦差事,其实我……”他有些不忍,忍不住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已是圣灵境修为,所以在书院才会如此拔尖。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不能说出口,“……燕兄啊,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这么逼自己。不过是月比第一,先不说我是不是打的过你,就是你真的打不过我,月比第一我暂且让于你就是。只要燕兄开心,别说是月比第一了,就是年比,我也有办法让你登顶第一。”
她不禁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摇了摇头道:“苏兄不必如此,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想明白了,就算这次月比我拿不到第一,还有下次,下下次,我是该努力一些了,我相信,总有一次,我能凭自己的实力,拿下月比第一的。……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放水,只是心里有些郁结,我当苏兄是挚友,与你倾诉一下罢了,这次月比我一定全力以赴,输了便输了,苏兄你可不许真的放水啊!”
见她开心起来,他也轻轻笑了。“好啊,这次月比,我一定认真和燕兄比试,到时候就拭目以待了。”
她站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拉着他出了门。
他有些疑惑,“燕兄不修炼了?这是去哪儿啊?”
她看着他俏皮的笑了笑:“明天就月底了,今天下午还修炼个什么劲?也不差这一下午啦,走吧走吧,你那天不是说要找我研习诗词吗?我这几天一直修炼也没来得及去找你,正好今天下午就去放松放松吧!”
他神色温柔,莞尔一笑,“好啊,燕兄愿意,苏某自是求之不得。”
不知为何,面对燕洛泱的时候,他总是极具耐心,虽说小姑娘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就是时不时地想要看看她。
也许是他在尘世太久,人间红尘太过喧嚣,才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沉闷。每当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的那种单纯朝气,都让他枯寂已久的心灵好似逢了一场甘霖。
于是他第一次陪着一个小姑娘胡闹,第一次为了一个小姑娘写诗。
更多地,他第一次,陪她一起研讨自己的诗词,听她对自己的钦慕,面不改色地自己夸赞自己的才识。
这样的生活好似也极为有趣。
这偌大的云麓书院,都是一群年少无知的学子,他早已过了二八的年纪,呆在这所谓的书院圣地,也不过是为了查探消息。
可她不同,久在深山的小姑娘好似一只纯净的小鹿,逗弄起来极为有趣。
他弯了弯唇角,寂静的竹林小径上掠起一丝凉意,兴致勃勃的少女长长的青丝随风扬起。一片枯叶落到她乌黑的发顶,他轻轻地将它拂去。
燕洛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笑道:“你头顶有东西。”
她眉眼弯弯,“谢谢苏兄,苏兄还是那么心细。我们快走吧,听说今天山下的书斋有苏先生的新书售卖,我可是好久没有看苏先生笔下的故事啦!”
“……燕兄,你为何只喜欢看苏先生的故事?其他的先生也写过许多有趣的故事,怎么不曾见你看起过?”
她晃了晃脑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嗯……怎么说呢,”她眉眼间露出向往之色,“苏先生的故事,是荡气回肠,是淋漓尽致,是其他先生所不能比的,一种他特有的灵气。”
“哎呀,你难道不懂吗?当你看过这世界上最好的故事,你自然就对其它的故事不感兴趣啦。”
他失笑,“能得你如此夸奖,倒是苏先生的福气。”
她急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他是东云诗坛的诗圣,每天夸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怎么敢称得上是苏先生的福气?”
她拽着他的袖子往山下跑去。
“走啦走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先生的书有多么抢手,我们要是去晚了一些,估计连书皮都摸不着啦!”
“好好好,你慢点跑,小心摔倒……”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何曾这么跑过,他出身名门世家,哪怕是幼时还未曾成为灵修的时候,他也是谦谦君子,凤骨龙姿。长辈们每每看到他都忍不住夸赞他从小小就如此彬彬有礼,听话懂事。
耳畔是呼呼的急促风声,他跟在她身后。眼前的少女意气风发,下午天光大好,山上花开溢香。在那恍惚一刹那的时光里,他的心脏好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燕兄……”他轻声唤道。
“嗯?怎么啦?”她回过头来看他,只是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没事,啊,”他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前方是山脚的驿站,不如我们去取匹马来,也好快点到长安城中。”
刚好到了驿站,她停下脚步,犹豫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无妨,我载着你。”
载着?
她懵了懵,想到两人共乘一匹的画面,不由紧张地朝他背影喊道:“啊苏、苏兄!还是,还是算了吧!”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燕兄不必担忧,我去去就回。”
眼见拒绝不成,她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对自己催眠道,“不要紧不要紧,不就是同乘一匹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
更新于 2022-08-19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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