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除了他们，他们手下的那些小兵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灜莲和江白洲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他们。
    惊澜还需要吩咐一些事，回大厅的路上，白卿卿跟了过来，惊澜停下步子看她，问：“卿卿可是还有什么事？”
    白卿卿目光看了眼周围，惊澜领会她的意思，抬手在两人周围落下隔绝罩。
    见此，白卿卿也不扭捏，直言相问：“我想问神官，这次的天地大祸，若是没有桫椤神木，假如，我是说假如主神正好回归，是不是依然可以以身献祭，填补缺口，代替桫椤神木的作用。”
    惊澜凝眸想了想，点头，“是。”
    得到准确回答的那一刻，白卿卿有一瞬间的失魂，反应过来后垂眸，从储物袋里拿出昭华给的那一片金莲花瓣，送到惊澜面前。
    “这个，就麻烦神官您帮我归还给昭华神了。”
    惊澜没接过去，只是摇头笑，“昭华既然将这东西给了你，便是你的，我若是帮你还回去，他那性子，指不定还要同我打上一场。”
    说着叹息了一声，“本神现在修为不及他，打不过，这若是输了，实在是丢人啊！”
    “真的不行么？”白卿卿不死心。
    惊澜敛笑沉默了一会，眼睛看着天边，再次摇头。
    “不行。”
    “你这姑娘这么聪明，应该也是知晓了他这花瓣的作用，比起用功德帮卿卿你拼补魂魄，转生金莲的作用会更好。”
    说到这里惊澜还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看着白卿卿，“卿卿，你的前世到底是谁？”
    “昭华在神界的时候，从不亲近主神以外的人，他为何会对你这么好？”
    “而且他那小气性子也不像是会因为你是神的转世便送出这么重要的东西。”
    又转口，“不过也不绝对，十万年了，他若说转变了性子也不是没可能，总不能让主神回来连个在身边办事的神都没几个吧！”
    又细想，“也不太对，他为什么不送一片给花含姑娘，这样便可恢复她的身份和记忆。”
    还能利用花含的能力助他一起守护阵门。
    昭华这操作把惊澜给搞糊涂了，最后只能问白卿卿，回归到最先的问题上。
    你的前世到底是谁？
    白卿卿握住手中的金莲花瓣，抬眸看向惊澜，避而不答，只是请求道：“等神官从妖族出来，能麻烦您回来一趟，带我和花含一起去大盲山么？”
    “当然，您若是不带我，我也会自己去。”
    惊澜：“……那还是本神带你去吧，至少安全点。”
    “多谢神官，至于我的前世身份，等到了大盲山，我便告诉神官您。”
    惊澜挑眉，还挺神秘。
    等到看不见惊澜离开的背影，白卿卿唇瓣微抿了下，转身回了屋子。
    她该猜到的，这么多事实都证明了这点，虽然不可置信，但是她没有反驳的证据。
    也不知道该说是这朵小金莲聪明，还是她聪明，他们谁也没有瞒过谁。
    而灜莲和昭华，还有檀玉佛子，白卿卿坐在桌边，眉间微蹙，面上沉凝，一切还是等见了昭华再说吧。
    到时候便能知晓真相了……
    惊澜神官做事效率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各宗能召来的人全数召进了城主府，白卿卿，花含和清萧坐在大厅之中，被术法隔上了一道屏障，吉祥端坐在桌子上，伸长鼻子同桌下的霹雳虎闹着玩。
    那些被惊澜神官找借口哄骗过来后，率先安排进来的一个修士见此，脚步顿了下，问：“白姑娘真能给我们诊治出修为凝固不前的原因？”
    白卿卿嘴角一抽，没想到惊澜神官会用这个借口，但还是配合点头，“对，不过要先问一个问题。”
    那修士下意识问：“什么问题？”
    吉祥收回和霹雳虎打闹的脖子，端坐好身子天真看他，插话开口，“你会忠心于自己的主子楼乌么？”
    那人眼神一凝，吉祥的突然发问让他有些心虚，眸中克制不住的带上了惊讶和慌乱，反应过来后当即甩袖大怒。
    “白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老夫勾结魔族不成？”
    白卿卿面无表情，沉声道：“是，还是不是？”
    清萧掌门和花含同时走近这个修士，花含手中的阴鬼藤甚至已经到了那修士脚下，颤动着身子用行动压迫那修士回答问题。
    那修士元婴修为，不说花含，就是在清萧面前也不敢放肆，当即梗着脖子强撑脸面道：
    “不会，我是修真界的人，怎么会忠于魔族楼乌。”
    吉祥竖起眉毛，声音不悦，“你说谎！”
    白卿卿冷声接话：“是奸细，杀了吧。”果断而利落。
    清萧转头看了这姑娘一眼，对上白卿卿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心思复杂难言了一瞬，后和花含同时出招，将这人瞬间毙命。
    那人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狡辩两句，死之前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迅速的判断出他的身份。
    这修士的尸身是个麻烦，花含一把鬼火过去，将人烧了个干净，也不会给后来者猜想的机会。
    后面进来的是一位姑娘，合欢宗的人，因为宗主落情意对白卿卿颇为维护的态度，是以虽然意外她的话，还是答道：
    “不会，楼乌不是我的主子，是该千刀万剐的祸害！”
    吉祥脚蹄子一跺，放高声音激动称赞，“这位姐姐说的好。”
    白卿卿随之给了这位姑娘一个笑脸，朝着旁边的传送阵指了指，和气道：
    “这是通往南怨城的一个传送点，不能直达，但能让姑娘省些力气，这次的战役，辛苦了。”
    那姑娘看了白卿卿和在场剩余两人一眼，有点好奇他们的举动，但也不多问，随白卿卿的话走入了传送阵。
    传送阵是江白洲收到惊澜神官的消息后在他刚到达的地方设立的，正好避免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无意中散播了消息，让奸细有了准备。
    整整一个下午，白卿卿和吉祥抓住了将近百人的奸细，清萧心里惊骇，实在不敢置信修真界居然被楼乌渗透进来这么多人，而上次惊澜神官抓出来的不过是毛毛雨，眼下才是大头。
    其中他天恒宗和御兽宗的人数加起来几乎过半，清萧身为掌门，一张老脸又愧又怒。
    收了个助纣为虐的徒弟，一次不长眼便罢了，没想到他的不长眼以前便有，还让这么些个人掌管了不少宗门重要事物。
    若非眼下查出来，到了最后关键处，只怕修真界会损失惨重。
    那楼乌也是能忍，当初重伤居然都能不向手里的细作求助，不让他们看出半分端倪，怪不得魔尊上位后也没杀了他，还让他继续担任大祭司一职，这手段实在厉害。
    清萧手中灵火烧尽最后一人后，自胸腔里深深出了口气。
    转身，对着白卿卿拱手道，“多谢白姑娘，吉祥小友，和花含姑娘仗义出手。”
    这话清萧说的颇为沉重，也是被打击狠了。
    白卿卿站起身，错开清萧掌门的礼节，声音温和而谦虚，“您客气了，这也是我该做的。”
    外面暮色降临，白卿卿又同清萧言语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剩下的事还需清萧掌门拿着留影石去同各大门派解释清楚，她便不耽误他的时间了。
    花含跟在白卿卿身后，同她一起回了先前院子。
    灜莲走之前不放心，特地嘱咐她保护好卿卿，她自然照做，进了房间陪着白卿卿用了膳后，她便选择在一边的软榻上打坐，而床榻之上本该睡着的白卿卿却是突然问出声：
    “花含，你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么？”
    花含睁眼，指尖轻抚了抚软塌旁趴着睡觉的霹雳虎的毛，想了这个问题一会，道：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应该是想知道的，卿卿的前世不好么？”
    白卿卿当时在顾秋生的帮助下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事后也没有同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前世身份，所以花含突然听她这么问，便也好奇问出声。
    白卿卿拉住手中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肩膀，侧躺着身子，目光落在洒进月光的地面上，迟疑着说：
    “也不是不好，就是知晓了一个人为你付出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回去。”
    十万年啊，昭华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花含以为白卿卿说的是灜莲，玩笑道：“以身相许呗，还能怎么回报。”
    “正好也能表示卿卿你最大的诚意。”
    白卿卿抬眸看向软榻上解开心结后最真实模样的花含，触及她脸上的笑，也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
    “所以，浊妖的事情过去，花含你去了冥界，会嫁给三生公子么？”
    花含被问的一愣，单手托着下巴，一根手指轻敲着脸颊，沉吟了片刻才道：
    “他若是敢娶，我便敢嫁！”
    窗下的蓝裙姑娘，那双漂亮的水眸里此时像是融进了月光，她找到了此生的归属，欢喜的纯粹。
    “不去投胎了？”
    花含摇头，“不去了，鬼生那么长，我何必去贪恋那凡人苦短的一生。”
    白卿卿笑，“嗯，花含说的对。”
    翻过了身子，打了个哈切，“那祝你们未来长长久久，不再分离。”
    花含被白卿卿这话说的也没心思打坐了，她躺靠在软塌上，眼睛愣愣看着屋顶，自言自语，“我不想再浪费我们的时光了。”
    “顾秋生这一千年因我之故过的太苦，好在他还是冥界的三生公子，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该偿还回去。”
    “好在，我也还喜欢他。”
    他们彼此都来得及。
    白卿卿颤了颤睫毛，觉着他们这样，还挺好的。
    就是不知晓，她和灜莲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也得一个圆满。
    那时候，他们还是彼此么？
    这个世上，还有白卿卿和灜莲么？
    惊澜看到白卿卿稳住局面后，便放心去了妖族，刚撕开空间裂缝到达妖族上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朝下一看，龙零正带着属下大开杀戒。
    脚下是狐王已经死透的尸体，身边周围全是被他斩杀的妖兽，旁边矗立着的其他妖王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便成为他们妖皇手刃的对象。
    好在一个能打断龙零行事的人来了，还活着的妖兽妖王们纷纷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们妖皇消失十年，一回来便大开杀戒是发什么疯。
    察觉空中动静，龙零抬头，看到是惊澜后楞了一下，然后拱手行礼。
    龙零跟着惊澜来了妖族禁地，之前一眼望不到头，翠绿青葱的碧海苍青树眼下树叶枝丫干枯泛黄了许多，无数叶子落在地上，被人一脚踩上去像是踏在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