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开山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反应,只得自己摸出了钥匙。
打开门,在客厅里把包放下,绕到了表弟丁浩的房间门口,丁浩正戴着耳机打着游戏,那劲头根本就把现实中的一切抛在了脑后。
怪不得听不到自己敲门的声音呢。
他走过去,取下了丁浩的耳机,伸手直接把电脑给关掉了。
“喂,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坑队友的!”丁浩暴走,那样子简直就像想要和谭开山干上一架似的。
“我说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下个月就三十三了吧?”谭开山点上一支烟,靠坐在电脑桌沿上望着丁浩说道。
丁浩不说话了,他知道接下来谭开山又将是长篇大论的说教。
“亏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不好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天天就窝在家里打游戏,要不是当初答应你老妈要好好照顾你我真想把你给踢出去。”
丁浩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随便我去不去找工作,反正你的工资足够养活我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就是一日三餐。大哥,是不是大嫂有意见了?”
“那倒不是,只是小浩啊,你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你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整天只知道玩游戏,你说以后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你啊。”
丁浩尴尬地笑笑。
“行了,出去吃饭吧,我带回来了外卖。”
“大嫂不在家你就顿顿拿外卖打发我!”丁浩表示出他的不满。
“差不多就行了,你天天无所事事的,按理说这家里的家务事儿应该你包圆了,可是你有管过这家里的事情吗?有得吃就不错了,还阴阳怪气的。”
谭开山的老婆去外地学习了,为期三个月,孩子上高中,天天住校,家里就只有他和这个表弟。
谭开山的父母死得早,从小就是丁浩的母亲将他抚养长大,后来丁浩的母亲也过世了,临走之前她将丁浩托付给了谭开山,要谭开山好好待他。
丁浩的母亲是谭开山的二姨,为了报答二姨的养育之恩他对丁浩可说是十分的纵容,以至于丁浩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啃兄族”。
“大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两人才开始吃晚饭,而且还是外卖。
“唉,局里有两个大案子,要不是因为你恐怕我都不回来了呢。”
谭开山说的是实话,肖刚和范诚的案子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要不是想着丁浩的晚饭没着落他都准备在局里对付一顿了。
“嗯,我也听说了,说是你们局里一下子出了两个杀人犯。”
“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杀人犯,只能说是犯罪嫌疑人。”
“不都一样吗?”丁浩嘟着嘴。
谭开山懒得和他说,他可不想再义务给这小子普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开山问道。
“网上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样的新闻自然会第一时间就有人传到网上。你别看我足不出户,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丁浩一副得意的样子。
谭开山当然知道网络的速度与力量。
“你可别跟着他们在网上瞎起哄,这两个案子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
谭开山说到这儿也不说了,在家里他是不会和丁浩谈及公事的,这点保密的觉悟他还是有的。
正吃着,谭开山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凌力打来的,他进了自己的书房。
“喂,凌力,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谭局,我们通过银行方面查到了范诚的银行卡信息,他有一张工行的卡今天早上在城南的一处自动取款机取了五万块钱。我们查看了监控,取款人确实是他,你看我们是不是让银行方面冻结他的银行账户?”
谭开山想了想:“先不忙,看他下一次取款在什么地方。”
如果范诚下一次取款还是在桥城的话那么说明他并没有外逃的打算,就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范诚。他很清楚,范诚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为了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
“好的。”
谭开山又说道:“你们是不是在城南进行针对性的排查?”
凌力在电话那边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谭局,没错,我们正和派出所的同志一道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查出范诚的踪迹。”
“别费那力气了,范诚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不比你差,他既然敢在城南取款机摄像头上露脸你觉得他的人会躲在城南吗?”
凌力尴尬地笑了一声:“那也得查一下啊,万一他就吃准了我们会这么想呢?”
谭开山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到他们这个层面,还真难把握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梅映雪那边什么个情况?”
“一切正常,范诚应该没有和她联系。”
“你得看紧一点,你啊,她喜欢范诚你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谭局,我相信她有分寸。”
挂了电话,谭开山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坐在书房里点了支烟。
十多分钟后他回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而丁浩应该回了自己房间去继续游戏去了。
范诚回到东山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钟,他在外面胡乱吃了碗面算是对付了晚饭。
就在他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对面谢寡妇家的门打开了,谢寡妇看着他:“你过来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他不知道谢寡妇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每次进出谢寡妇都会出现,难不成这女人成天没事干就一直盯着猫眼儿?
“坐。”
范诚坐了下来,谢寡妇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个,有什么事吗?”
谢寡妇说道:“以后你不回来吃饭是不是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
范诚倒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你这样很浪费你知道吗?或许你并不在乎那点伙食费,但我心痛粮食。”
被谢寡妇这么一通训斥范诚很没有脾气,人家说得很对,在情在理。
“对不起,下次我会提前给你打招呼的。”
谢寡妇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会出门?”
“是的,有些事情要办。”
“我一楼的门面是空着的,里面有辆车不嫌破的话你可以拿去用,不再算你的钱,我听人说车子经常用一下才不会坏,这是钥匙。”
谢寡妇将两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其中一把是车钥匙,另一把应该就是一楼门面的钥匙了。
范诚有些纳闷了,谢寡妇这是唱哪出?五百块钱的伙食费她和自己斤斤计较,可转眼却一文不收地拿部车子给自己用。
不过当她领着范诚去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便明白了,那是一辆很破旧的奥拓,估计距离报废也没多久了。
不管怎么说范诚对谢寡妇的慷慨还是很感激的,至少自己再要出去就方便得多了。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车是我家那死鬼男人的,他就是开这车出的车祸,拖回来我花了点钱修好了,算是留下一个念想,如果你在这方面有什么忌讳可以不用的。”
范诚哪有什么忌讳,他说道:“没事,没事。”
“好了,我回去休息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躺在床上,范诚翻来覆去地根本就睡不着。
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一会儿是江文波,一会儿是那个死者,一会儿又出现了谢寡妇的身影。
他没能够江文波,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踏实。
自己这算是打草惊蛇了,万一这个江文波跑了怎么办?
可是江文波说得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江文波就是凶手。
他自己更不可能承认他是杀人凶手,除非他背后的人真要动他,把他逼到绝境,那个时候他或许会主动联系范诚或者到警方去投案自首。
而那个死者又是谁呢?
范诚摸了摸枕头,从里面掏出了那把铝牌上刻着6032的钥匙,这把钥匙一定藏着某个秘密,只是这把钥匙到底是哪的呢?
整个桥城市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有储物柜,天知道这把钥匙对应着的储物柜在什么地方。
他又想到了谢寡妇。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人,说话做事总是让他捉摸不透。
他自信也算是阅人无数,可是在谢寡妇这儿他却是走眼了。
不过他能够感觉出谢寡妇没有恶意,查谢寡妇真要向警方告密的话自己现在估计早已经坐在局里的羁押室里了。
只是他又总觉得谢寡妇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好像是有意无意在帮自己,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自己与她根本就素不相识。
范诚可不会自恋到认识人家只是见他一面就喜欢上他了,然后就心甘情愿地替自己付出,这样的无脑桥段只有女人看的那些电视剧里才会发生。
谢寡妇还没有睡,她一身粉色的睡袍,薄如蝉翼,整个人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像框,照片里是她的女儿小蕊,小蕊笑得很甜。
她的指尖轻轻在女儿的脸上触碰,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茶几上是一杯红酒,睡前她习惯喝上一小杯,这样才能够睡得更香。
她想女儿了,虽然隔三差五女儿就会和她视频通话,但她更希望女儿能够在她的身边。
她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应该孩子的爷爷奶奶,让他们把女儿带走,不过为孩子考虑,跟着他们去省城能够有更好的学习的条件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更新于 2022-05-02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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