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毫无光亮的永平碉楼, 在快到晚上七点钟时亮了。原来, 这是当地文物管理部门的规定, 凡是逢年过节, 永平碉都要在晚上张灯结彩, 以彰显碉楼的雄伟和当地人民的幸福丶平安丶吉祥。今天是大年三十, 由于白天这里戒严没有结成彩, 但晚上的灯还是要开的。
“哈哈哈!”碉楼一楼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原来,刚才在碉楼外的石梯路上,周明亮丶黄玉姝丶季一天三人被四名埋伏的武警当着挟持人质逃匿的罪犯给抓了, 并将他们押进了黒暗的碉楼。正在这时候, 钟有全和周兴宇赶到了。他们一看,抓的竟然是三位首长。钟有全和周兴宇哭笑不得。四名武警纷纷向三位首长陪礼道歉。
“爸!你们这是怎么啦?黑灯瞎火的到这里来干什么嘛?幸好是武警,要是遇到钟队你们早就没命了!再说了,你们来也不通知一声, 就这么鬼鬼祟祟的, 还两男一女三人, 不把你们当罪犯才怪。”周兴宇不好气地对自己的父亲周明亮说。
“怎么这样对自己的父亲说话?”季一天对周兴宇说, “这不是换帅了吗?你爸不放心,要把指挥中心搬到现场来亲自指挥。不打招呼是来看看这位新帅是怎么布署的。”
“嗐!”周兴宇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钟队比那队厉害多了!”
“呵,怎么个厉害法?”季一天问。
周兴宇说: “比如对抓捕对像吧,那队说要抓活的,但钟队说发现就击毙,我说人质怎么办?他说顾不了那么多, 破案要紧。你们说,是不是钟队比那队厉害?”
“谁叫你多嘴的?”周明亮教训自己的儿子周兴宇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组长还没说话,你就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有一点素质没有?”
周兴宇挨父亲一顿训,低下头不吱声了。
黄玉姝说: “明亮同志对自己的儿子管教真严哦!不过,兴宇同志大了,又工作了,他有说话的权利。再说了, 让人说话天不会塌吗。你说是不是?”
季一天说: “玉姝同志说得很好。兴宇,不要紧,有话就说,我们不会怪你的。”
“好了,再让他说, 我们还干不干亊?”周明亮说,“有全同志,汇报一下情况吧!”
“好!”钟有全说,“报告三位首长,我接到季局的命令后,立即召开了侦查组全体会议,做了三件事。”
“哪三件事?”周明亮问。
钟有全说:“一是传达了周书记的英明指示和指挥中心的决定,二是对人员和任务进行了重新分工和调整,三是立即行动,分四路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搜索抓捕。现在, 各路人员已全部各就各位, 各施其责。”
“嗯, 从刚才事情来看, 虽然我们是被误抓, 但也看出有全同志的工作是务实到位的。不像那行, 说得好听, 不见效果。 ” 周明亮说。
“但也差一点酿成大祸,” 黄玉姝说,“四位武警同志如果按有全同志布署的犯罪嫌疑人一露面就击毙的话, 现在我们三人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季一天说:“是挺悬的,不过都过去了。有全同志, 你说分四路行动是那四路?”
钟有全说: “第一路, 由两名武警在碉楼顶观察远近动向; 第二路,由留下的武警埋伏在碉楼坿近视机行动;第三路,由我亲自带领六名成员分散在碉楼和村寨坿近秘密巡视,重点放在疑似有暗道出口的地方和部位;第四路是由那行带领他的得力助手徐敏和张文英下地道追踪搜索, 形成里外合一, 几面夹攻的态势 。”
“好!”周明亮说,“思路明晰, 分工细致, 警力搭配合理。不错! ”
季一天听后,说: “这不是那行原先的布署吗?你就没改一改?”
钟有全说: “报告首长,改了。比如原先那队安排我带领徐敏和张文英下地道搜索,现在我改成那队带她俩下地道搜索。这个改动,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季一天一笑,说: “按你的布署,一旦发现罪犯挟持人质出现,你的决定是什么?”
“立即抓捕,如有反抗立即击毙!”钟有全说。
黄玉姝问: “人质呢?还有,要是犯罪嫌疑人出现在寨子的居民区, 或当地村民的家里呢?”
钟有全说: “顾不了那么多了, 照样能击毙的立即击毙。再要瞻前顾后,罪犯永远也抓不住!”
“对!”周明亮大声说,“说得太好了!对血债累累的凶手, 不能手软。手软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有全同志,地道口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钟有全把三位首长带到厕所里,一股臭味扑来,三人都把鼻子捂住。可走进厕所,什么也没看见。钟有全便把墙根上那块石板搬起来,地道口出现了。
周明亮对黄玉姝和季一天小声说: “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回头他又对钟有全说: “有全同志,利剑行动指挥中心就设在这碉楼里,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回报。啊对了,我记得你们曾经立下军令状,要在春节前破获此案。”他看了一下表,“现在离大年初一还有五个小时。就看你们的了。去忙吧!”
钟有全一个立正,大声说: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漆黑的地道里,那行举着手枪走前,徐敏和张文英举着手枪跟后,身子靠着地道壁,虽然看不见什么, 他们也大睁着眼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地警惕地向前移动。
那行的眼睛在黒暗中闪烁。
他想起在下地道时, 他接到何芳的电话。
何芳汇报说, 她和高铃已奉命带领警察对丛重的家进行了捜查。
何芳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罗阿姨还弄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心急火燎地等儿子丛重回来吃年夜饭。
何芳还说, 丛重在逃走前给他母亲罗翠华一个新年红包, 但里面只有一封写给他母亲的信和一张五百万的银行卡,没有一分现钱。
何芳说, 从丛重给他母亲的信中, 道出了他杀人的动机和事实。如此看来, 丛重报复行凶杀人是铁定的。但又从信中看出, 丛重杀赵前新似乎还有另外的隐情。这几乎证实了你那队的判断。
最后, 何芳说,警察在丛重的卧室里搜查出两把手枪,一把长枪,还有数把匕首和数十发子弹以及一本私人日记。从车库里搜查出两包炸药和一枚自制的定时炸弹。
何芳的电话更加证实了那行的判断。从而更加坚定了他要把丛重活捉归案的决心。也就是说不生擒丛重, 这隐情盖子就永远揭不开。
三人借着手机的光大约走了几百米远,仍不见前方有动靜。这地道也许太长了,但再长也得走, 而且还要随时准备战斗。
由于怕惊动犯罪嫌疑人, 他们一句话也不能大声讲, 要说, 也只能嘴贴着耳朵轻言细语。
此刻,徐敏的嘴贴在那行的左耳上悄声说: “要不, 我走前去试探一下, 有情况再回来告诉你。”
张文英立即搬过那行的头, 在他右耳朵上小声说:“要去得我去。我早就不想当电灯泡了。我走了, 你们俩趁啥也看不见好好亲热一下。”说着就要往前走。
“不急, ” 那行拽住张文英的手说,“天没完全黒, 丛重是不会出地道的。我估计, 我们追得上他。”
徐敏把那行的头搬过来, 对着他的左耳心痛地小声说: “还不急?人家都怀疑你是內奸, 而且把你的组长都撤了。要是你再不抓住丛重而让他再跑了, 你就彻底完了!”
张文英又搬过那行的头, 在他右耳上轻声说: “那队,你听, 你老婆多疼你。还是让我去吧, 说不定, 我就把丛重抓来见你。”
徐敏又欲搬过那行的头, 被那行推开了。生气而又小声说: “早知如此, 真不该把你俩叫来!婆婆妈妈的, 像个警察吗?”
徐敏和张文英都嘟噜着嘴小声说: “我们还不都是为你好吗?为好不得好!”
那行小声说: “为我好就听我的。我走前, 你们离我远点跟着。到一定的时候, 当你们看见我手机的电筒光时, 你们就大声喊, 丛重, 投降吧, 你跑不了啦!边喊边用手撑大声地拍地道壁, 大声跺脚。”
张文英疑惑地问: “为什么要大声喊, 还要拍地道壁跺脚呀?”
“是呀, 这不是给罪犯传递信号吗?”徐敏说。
“傻瓜,”那行说,“看过京戏沙家浜吗, 阿庆嫂怎么唱的? 风声鹤唳!”
……
地道深处, 甘正林背着陈茶珍实在走不动了。在加上手机的电也快没了, 发出的光根本看不清地下的路。他只有走两步, 停一下, 喘口气再走两步, 再停一下。
走在前面的丛重似乎没注意到后面的他俩, 只顾往前走。没一会儿, 好像走得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
“哎哟,哎哟!”陈茶珍在甘正林的背上发出一串呻吟声。
甘正林停下来小声问: “阿姨, 你怎么啦?”
“放我下来吧, 我受不了啦!”陈茶珍说。
甘正林说:“不是你受不了, 是我受不了。我都背你整整一天多了, 腰都直不起来了。”说着, 他就把她放了下来。
“我要去方便呢!”陈茶珍口齿不清地说。
“你要吃方便面?”甘正林一笑说, “我知道你饿了, 可这地道里连水都沒有哪有方便面哦?”
陈茶珍说: “我要解手。”
“不行!”甘正林说, “把手给你解了, 丛总知道了还以为我故意掉在后面就是想放你呢!再说了, 我放了你, 你也未必出得去。还是等你儿子那行来救你吧!”
陈茶珍说: “我说你是不是四川人哦?我要痾尿, 这下听懂了吧?”
“嗐, 你怎么不早说?”甘正林说, “蹲下痾吧!反正黒不溜秋的, 啥也看不见。”
趁陈茶珍方便的时候, 甘正林从衣带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然后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燃, 点着香烟, 大吸了两口, 然后吐出浓浓的烟雾。
“胖子, 这一路走来, 我感觉你没丛重坏。哎, 你好人不跟, 怎么去跟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杀人犯吗?”陈茶珍解完小便, 用梱着的手往上提着裤子说。
“为了生活仨!”甘正林说,“再说了, 谁知道他是杀人犯呀?他额头上也没写字!难道你了解他?”
陈茶珍说: “别人我不了解, 要说他, 我淸楚得很。”
“呵!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告
更新于 2022-04-30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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