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响，诺亚目光发直地低着头，愣愣地盯着他射出的那团精液沿着光滑的玻璃淌出一道黏稠的白色水痕。
    在冲昏头脑的欲望褪去后，理智慢慢回笼，让他如同亵渎了神灵的信徒，心虚得喘不过气来。
    艾丽西娅原本就大量失血，在激烈的高潮后全身瘫软着向后倒去，被身后的黑发吸血鬼用衣服裹住身体，打横抱了起来。
    “莱昂我困了……”她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句，闭着眼睛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那有些孩子气的表情让黑发吸血鬼忍不住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这家伙这段时间在群敌环伺的圣索兰奔波，还要马不停蹄跨越大半个大陆赶回来，想必也累坏了。只是她在那帮小辈面前总是端着架子，也只有跟他在一起时，才会坦率地露出半死不活的疲惫姿态。
    不过，他就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莱昂垂着眼睛凝视着怀中已经安心睡去的女人，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晚安吻:“睡吧，我带你回家，去给你找吃的。”
    诺亚闷闷看着对面那对亲密的情侣，浓浓的酸意又开始在身体里弥漫。
    艾丽西娅的身材高挑强健，身量在女人中不算小，但抱在吸血鬼怀里看上去像没有重量一般，轻盈得仿佛童话里沉睡的公主。
    他忍不住捏了捏拳头，他出生就身中剧毒，身体比普通人孱弱得多，恐怕连将艾丽西娅抱起来都会相当吃力。不知道吸血鬼那一身的怪力，是天生力气大还是成为血族后获得的种族天赋……
    他正想入非非地发着呆，却见原本侧对着他的吸血鬼突然转过头来，眼睛笔直地盯向了他的方向。
    诺亚全身一震，像被人猛地勒住了心脏，血液在瞬一间冻结了起来。
    他可以确定男人并没有被窗户上的反光干扰，视线穿透玻璃，毫不回避地与他对撞在一起。
    少年脸色一片铁青，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露骨的讥讽，对他如同看蝼蚁一般不屑。这个人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在一旁的所为，却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与艾丽西娅交合缠绵。
    甚至，是故意在向他示威。一边占据着艾丽西娅的身体一边欣赏着他阴湿龌龊的丑态。
    诺亚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刺入骨髓的耻辱噬咬着他的灵魂，双眼狠狠瞪着窗外的男人，几乎要用目光将他的头颅凿开。
    但他的愤恨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莱昂若无其事地又打量了他一会，随后像失去了兴趣般，轻蔑的嗤笑一声，抱着艾丽西娅扬长而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沙发上中年男人昏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诺亚站在原地，久久盯着两个吸血鬼离去的方向。不久前那激动的神情已经从他的脸上褪去，回归了往日的平和，配上那张缺少色素的脸，看上去如同教堂的纯白雕像一样圣洁，散发着不染尘烟的神性。
    只是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盖过从前的踌躇与迷惘，让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望向远方……
    艾丽西娅长叹了一口气，闷声闷气地撑着脑袋。
    她跳过了一些不适合对小孩子讲的肉体关系以及感情纠葛，以至于思路略微有些混乱，讲述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然后呢？”凡妮莎听得正兴起，忍不住轻声催促。
    “然后啊……”女人思索着抬起头，“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莱昂一起进入绝境森林，寻找给诺亚治病所需的药材。我们两个都是血族，在绝境森林里活动比人类方便得多，寻药的过程还算顺利，没什么好讲的。只是，事关诺亚的生死，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始终还是想要去取龙血，将成功的概率提升到最大。所以，我找了个借口支开莱昂，一个人去了尤里乌斯的领地。”
    “可是尤里乌斯很强大吧，你不带帮手，不是更危险了吗？”少女瞪大了眼睛。
    “反正我们两个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那干脆我自己去，有时候一个人，行动反而会更自如一些。”艾丽西娅满不在乎地抄起手。
    “好像也有点道理。”凡妮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人行动，倒是更便于隐藏行迹。所以，你是打算偷袭？”
    “我从正面闯入他的城堡，跟他说，我来取他的心脏，叁招之内，要让他跪倒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