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义上想占领一个国家,需要的岂止100年?
第二句是。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因为答应了苍月心吟,要让苍月,国泰民安,所以他做了。
为此杀了很多人。
不可不杀。
可是一统凡州,非苍月心吟所求,亦非他所愿。
许轻舟给出了理由,浮躁的朝堂归于平静,檄文昭告天下。
国之强盛不在攻伐,而在谋和。
愿与二国休战,休养生息,与民更始。
昊天战败,苍月撤军之事,很快传到了无尘。
无尘皇室宣布投降。
无忧撤兵退出尘地。
至此,大战持续六个月后,最终平息。
昊天,无尘因此一战损兵折将,民生凋零。
战争,受苦的最终还是老百姓,三国交战,战火在昊天,无尘本土爆发。
造成大量百姓流离失所。
大批难民涌入苍月国土之中。
二国战败,此刻已然生不出任何对抗之心,得以苟延残喘已是万幸。
故此对于此事,置之不理。
夏日,大军班师回朝,京都举国欢腾。
小白无忧凯旋而归,英姿飒爽,虽是女儿容,却尽显英雄气。
成了整个时代女性之楷模。
凡州史册为二人各写下了一行,流芳百世。
自此之后,便有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劈甲执剑定江山之说。
小白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一时风光无两,可给小家伙一顿嘚瑟。
“老许,以后跟本将军说话,可要客气点,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然后换来的却是一个无情的脑瓜崩,清脆,很响。
随大军而来的还有无尘,昊天的使者,特来赔罪,以示友好。
这些事,自是不用许轻舟来操心了。
事实上他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过问朝中的事情了。
现如今随着变法成功,基本秩序已经制定,事情自有下面的人来办,许轻舟也落下个清闲。
晨而起,治病救人,暮而终,小窗阅卷。
平平淡淡,却绝不冷清,静等任务完成,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正如他常与苍月心吟说的一般。
“要给年轻人一些锻炼的机会,也要对他们有信心,让他们放手去做吧。”
夏深某一日。
皇宫设宴,为小白无忧接风洗尘。
简简单单,饮酒喝浆,唯有清衍,舍我其谁,方才不枉御厨一番辛劳。
宴席结束,苍月心吟喝的酣畅淋漓,故此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些许可爱,却多是风韵。
三十多岁的姑娘,可还风华正茂?实则不然,只见丝丝青霜藏在发间。
众人移步,高亭赏月,醒酒喝茶。
“不得不说,那一战我真的很猛,漫天风雪,我亲自冲锋,只用精骑八千,三日破敌十万,牛不牛。”
无忧:“牛牛牛,姐姐最牛了。”
苍月心吟:“嗯,大元帅威武霸气,呵呵。”
小白:“哈哈哈!”
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像极了一家,真的像一家。
他们也真像是一家。
许轻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何人与我共坐?
明月,清风,还有我所珍惜的人。
看着身前,正在冲茶续杯,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苍月慕舟。
许轻舟目色中闪过一丝怜惜。
时隔八年,当初的小家伙,也长大了。
心底的仇恨,是否还刻骨铭心?许轻舟不知。
他只知道她不笑,并非她不愿,只是听不到罢了,往往只会在与人对视的时候,方才会面露笑意。
许轻舟示意大家安静,用手势将苍月慕舟叫到身前。
小家伙很懵懂,却始终眯着眼。
众人亦不解,满是好奇。
他要送给小家伙一个礼物,今日正巧合适。
取出人工耳蜗握于手心,然后摊开,展现在慕舟眼前。
慕舟打量着小小的东西,眼中好奇更甚。
什么东西,未曾见过,很是精细,手语演示。
[送给我的吗?]
许轻舟点头,站起身来。
宽大的手掌放在了苍月慕舟的脑袋上。
轻轻用力,揉了揉。
意念一动,施展空间之术。
只见白光一闪,内置耳蜗便悄然出现到了苍月慕舟的脑袋里。
苍月慕舟茫然。
其余之人彷徨。
“先生,你这是在干吗呢?”
“是啊,老许,你真挺神秘啊,刚那是什么东西?”
苍月心吟和幕舟,只是好奇,许轻舟在干嘛。
小白,无忧,清衍却是看得真切。
他们洞悉到了苍月慕舟的脑袋里,多了一个小东西,是许轻舟装上去的。
故此很疑惑。
许轻舟故作神秘,“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随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配套的外用耳蜗。
将其轻轻的贴到了苍月慕舟的脑袋上。
又将持续懵懂的苍月慕舟带到长亭前,一串风铃下。
背负而立,望着前方,清风徐徐,风铃在轻轻歌唱。
许轻舟意念一动,激活了耳蜗的开关。
柔声道:
“慕舟,你曾问我,风可有声?”
“听....”
第253章 风可有声。
夜半清风巧弄铃,丁玲,丁玲,丁玲——
苍月慕舟的世界原本万籁俱寂,却在这一刻有了声音。
她猛然仰头,看头顶风铃摇曳,眼珠凝时。
若是震撼有声,便当是此时,滔天轰鸣。
她抬起手,抚摸着风。
这一次,她不仅摸到了风,也听到了风。
侧目看着风里的先生,她张开了口,喉咙蠕动间,发出了一串模糊不清的声音。
倔强坚强的小姑娘,红了眼,酸了鼻,豆大的眼珠滚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
许轻舟满目柔情,问:
“可曾听到?”
苍月慕舟咬着唇,重重点头——
苍月心吟猛然起身,瞬间酒醒,小跑来,抓住了苍月慕舟的双手,不可思议的询问。
“慕舟,你能听见了?”
苍月慕舟偏着脑袋,眼眶装满了泪,泪里藏满了笑。
是的,她能听到了。
只是刹那,苍月心吟亦红了眼。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小白,无忧,清衍满脸的惊愕,却同样为这个先生捡来的小丫头感到高兴。
“老许,你真的,神了。”
“师傅,你怎么做到的啊。”
“先生,牛。”
许轻舟只是淡然一笑,谦谦若月,翩翩似风。
“天机不可泄露。”
..........
枕上有书尊有酒,身外事,更何求。
那年秋风起,许轻舟离开了京都,只身一人去了余杭,连清衍都没带。
自此:
家住苍烟落照间,丝毫尘事不相关。
虽未卸下国师之职,却也不在过问国师之事,落下个清闲。
一日湖上行,一日湖上坐。
一日湖上住,一日湖上眠。
快活,也风流。
冬日来时,那一年已经迎来了第九个年头,而与苍月心吟也相识了十年整。
十年啊,匆匆而已。
那一年,苍月的总人口,突破了6万万。
“还差两亿,静等,静等。”
“还有十年,稳了,稳了!”
又一年春,逝去的一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依旧平淡,且平静。
苍月人口无限接近七亿。
许轻舟喜也不喜。
那年夏天时候,无忧破境了元婴。
至此,小小的队伍里,唯有许轻舟一人,金丹而已。
在凡州满级的三娃,无所事事,不与许轻舟住。
一人去了书院,教书育人。
一人去了武院,吹嘘兵法。
还有一人,去了忘忧坊的后厨,不亦乐乎。
那年夏时,苍月心吟来见先生,是那荷花最艳时来的。
二人相约游湖,酒一坛,茶一盏,醒也安然,醉也安然。
雨过天晴驾小舟,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柔和的溪风里,苍月心吟凝望先生。
“先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你,一点都没变。”
许轻舟笑眯眯道:“陛下也一样。”
苍月心吟轻声叹。
“我已经快四十了,老了。”
说话间,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肌肤早已不再光滑。
即便偶有服用丹药,可是岁月于姑娘来讲,从来都是最狠的刀,它总是会无情的毁掉每一张好看的脸蛋。
时间不语,却最最伤人。
即便是许轻舟这样的修行者,也总会有老去的一天不是。
更新于 2025-08-17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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