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69章
首页
更新于 2025-08-16 15:47
      A+ A-
上一章 目录 到封面 加书签 下一章
    陛下意识到了什么,低声笑了笑,“你答一句,我就放了你。”
    “君、君无戏言?”
    “嗯,我保证。”
    “喜欢我么?”
    顾屿深颤声回答道,“喜……欢。”
    “啊,你慢点!范令允,食言而肥非君子所为!”
    范令允笑了笑,“我早在末柳城,就同你说过。”
    “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
    云雨停后。
    顾屿深眼眶还红着,迷迷瞪瞪的等着范令允给他擦干头发。
    “别睡。”范令允对他说,“还没吃饭呢。顾兰那边儿应该还没结束。”
    “做个人吧,范令允。”顾屿深声音沙哑着,骂都骂的没力气,“你今夜到底怎么了。这又是吃了谁的飞醋?”
    室内安静了很久,范令允才垂眸开口道。
    “我给你送花,你却分给了其他人。我给你看烟火,你又说老套不好看。”
    顾屿深一下子清醒了,然后就是长久的茫然,“不,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送这送那的?”
    “五二零啊。”
    这个魔幻的词汇从范令允口中说出的时候,隐山阁安静了一瞬。
    顾屿深咽了口唾沫,一时不知道该哭该笑。
    “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些诡异……”
    “……顾兰说你们那里的情侣都过这个节日。”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在现代谈过恋爱……钱都赚不过来了,哪儿有精力去赚感情……”
    好顾兰。顾屿深想,你死了。
    范令允给他梳头发的手顿住了。顾屿深起身坐起,与他面面相觑。
    而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顾兰教的都是什么歪道理。”顾屿深捧起他的脸,与他额头相对,“范令允,我们那里的恋爱花里胡哨,只有一条真道理,叫做坦诚。”
    “花朵和烟花都很好看。我只是嘴上说着不好,实际上很喜欢。”他又移开了脑袋,转去望着陛下的眼,“五二零快乐。”
    最后一朵烟火在金雀楼上炸起,这场难得劳民伤财的表白终于到了尾声。
    烟火之下,顾屿深蜻蜓点水般掠过那人的唇瓣。
    “我爱你。”春花一样的烟火,照亮了半边天,光彩映在二人的眼底,像是夏日的银河。
    顾屿深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范令允,我这两辈子都爱你。”
    --------------------
    过审,求求了,过审吧。
    一把过审,求求求求求求。
    第57章 旦夕·巧遇
    “啪嚓”一声,去年秋冬还没有消失的落叶被人踩碎了,惊起一片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起。
    紧接着,着急行路的人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烂树根,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哎呦喂。”青年的腿上用布条裹着,却隐隐的渗出血色来,这一下折腾的不清,他抽气道,“能不能注意点儿!我是伤患!重伤患!”
    “闭嘴。”另一个青年满头的冷汗,勉力支撑着。“你长眼做什么吃的?有东西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一天天那嘴嘚啵个不停,没一句有用的。”
    失血让那人脸色苍白,微微带着喘息,“那说句有用的,陈润,我感觉我有点儿不好,可能走不动了。”
    “走得动。”陈润无动于衷,“我和刘郊都同你说过,这货看着是笔大买卖,但是人家自己早就成了伙,都不是好招惹的。让你掺和进来,就是图你那个朝将军的腰牌。”
    “过了关隘,谁还管你死活,恨不得把你宰了好多分钱。”
    “那谁能想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动手了,要不是那谁留给你的袖箭……”宣许想起这事儿,气血翻涌,“隐山离着西南也没多远吧!”
    “黑白两道通吃,天大地大深山老林,到时候找到尸骨都烂了,随意说一句被狼叼走了,官府也管不着。”陈润狠狠的打了他脑袋一巴掌,“别睡!”
    这一吓,还真让宣许精神了不少,他呲牙咧嘴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当年就该把你扔到雁栖山。”
    “隐山城快到了。宣许,坚持一下。”陈润脸色也不好,他看不见东西,只能靠着那根手杖探路,宣许半个身子靠着他,山路崎岖坎坷,又得时刻听着周围有没有野兽或是折返回来的那些押镖的,两人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从清晨走到晌午。
    宣许意识不清,陈润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握着手杖的手上早就磨出了血迹。他们两个将近一日水米未进,眼下终于出了山,陈润踉跄了几步,又一次跌倒在地。
    只是这一次用了很久也没有站起来。他挣扎了几下,手杖却因为动作被推远了。正当陈润四处摸索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陈润的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害怕是那些折返回来的亡命徒。暗中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短匕。
    “哎!”是一个孩子的呼喊,紧接着从远方,零零散散的跑过了几个孩子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来人啊!来人!”有个孩子慌张的喊着人,然后蹲下来问,“哥哥,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么哥哥!”
    陈润看不到,他听着声音,抬头想要做出回应,可是下一刻,四肢酸软,一时间意识昏沉,晕了过去。
    有人来找顾屿深时,已经到了夜晚。
    郑越只听到“咚咚咚”几声敲门响,骂了句脏话,然后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赤着上身前去开门,开了门发现是个姑娘。
    “干嘛?”郑越打了个呵欠,“大半夜的,什么事不能明早说。”
    那姑娘也顾不上害羞或是腼腆,只高声问道,“顾大夫?顾大夫!”
    郑越还在茫然中,却听到门后吱呀一声响,顾屿深没来的及穿好衣衫,只披了件外衣,看到姑娘,神色一凝,“医馆有情况?”
    “今天中午村外面来了两个人,伤的很重。”姑娘看到他来,才像是有了主心骨,呼了口气,恐慌与害怕此时从背后窜上来,让她语气不自觉带上了战栗,“本来以为就是外伤,我们自己就能处理。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那其中一个今天晚上也没醒过来,还发起高烧!”小姑娘带了哭腔,有点手足无措。她是那医馆掌柜的姑娘,跟着她爹学了点稀疏平常的医术,平时村里面小风寒小伤口什么的还能收拾,头一次遇到这么个血淋淋的场景。
    “别慌。”顾屿深摸了摸她的头,接过了她手中的灯,“走,我去看看。”
    “喂!”郑越看到顾屿深转头就走,愣了一下,“你就穿着单衣去,明儿你就风寒!”
    顾屿深管不得那么多了。
    隐山村中少有车马,夜间只有月光照耀前路。一点油灯穿街走巷,到了医馆时,顾屿深受过伤的腿疼的发颤,一身白衣沾满了晚间的露水。
    陈润受的伤轻些,下午喝了盏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宣许烧的狠,喝一点吐一点,更别提药了。顾屿深到的时候,陈润正在焦急的询问其他人。他看不见,只能去摸宣许的脉象,脉象不容乐观。
    “应该是清创没有清干净导致的,这一日来不吃不喝,昨夜夜里又凉……麻沸散有么?或者是一些驱寒的汤药。”陈润好歹也是在济仁堂学过些的,受着眼睛的影响没法真正的当医师,但是基本的医理和断脉这些都懂点。
    五年过去,他从十三岁长到十八岁,声音已经从青涩稚嫩变得低沉了下来。身量也长了许多,顾屿深一时没从隐隐绰绰的灯影中看出来。
    他一瘸一拐的拄着手杖推开门。
    后面郑越还在攥着衣衫疾步追着,心里暗想这腿脚也没见得有多不灵活。
    顾屿深进了屋,随口回答着问题,“小山村里面药草少,都得等着明早从外面买来。我会针灸,能勉强压一压病症。那个,郑越……”
    他转头看向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月光斜照,又加之灯火,顾屿深看清了那张脸。
    一双凤眼,眉尾有些锋利,嘴唇由于生病没有血色,但是可以看出这是一副刻薄的长相。比之五年前,已经不是瘦成麻杆儿的模样,面容也有些深邃。
    ——宣许。
    顾屿深迟钝的转头,才看到了身边陪床的那个人。
    三指宽的白绫遮住了眼,面色苍白。不知何时在耳边带了个耳坠子,在烛火下氤氲出光彩。那耳坠子眼熟的紧,顾屿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好像曾经是他的耳坠。
    陈润霍的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敢动了。
    郑越听到顾屿深喊他,应了一声跑进屋子里,就发觉了这屋子中诡异的气氛。
    那外来的青年好像呆住了,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顾屿深的脸,可是最后还是后退一步,跪了下来。
    “神啊。”陈润声音带着颤,“……顾哥哥?”
    顾屿深闭了闭眼,沉默了半晌,低声说,“是我。”
    郑越还在状况外,“喊我干啥,他为什么叫你哥哥?这人能治么?”


上一章 目录 到封面 加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