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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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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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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惠远不再看她,冷着脸搁下茶杯,直白地说,“他需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能和他并肩而立的妻子。”
    第36章 能拆穿
    “希望江小姐对我们今天的谈话保密,尤其是不要向与淮透露一个字。”
    江稚没有表态,起身离开茶室。
    人走茶凉。
    唯有桌上香炉的白烟,仍在日光纤尘中虚虚飘散。
    雾锁烟迷。
    江稚出门往右走了几分钟,恍然发觉周围景色陌生,透过古朴的菱形雕花木窗望去,竹影斑驳,浮光跃金。
    有些刺眼。
    她迷路了。
    索性在墙边的长椅坐下来,安静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团猫影滚到她脚边,四脚朝天,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
    见江稚没反应,腼腼不满地撞了她一下:“喵!!”
    江稚这才回过神,笑着摸摸它脑袋:“我们这是和好了,对不对?”
    腼腼高冷地举起小爪爪,轻拍向她掌心:“喵呜。”
    达成共识。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腼腼像是听懂了似的,慢慢眨着金绿色大眼睛,很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传达友好信号。
    有腼腼带路,江稚顺利回了南院。
    路过池塘边,她看到先前种下的月季家书顶端冒出了个花苞,长得小小粒,分明弱不禁风,却迎着阳光,肆意生长。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将柔嫩的小花苞掐掉,顺便撇下两片黄叶。
    程与淮是第一个发现花苞消失的人,他今晚有私人饭局,回来已是九点多,发现早上还在的花苞竟不见了踪影。
    他叫来林管家,沉声问是怎么回事。
    林管家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以为哪个佣人多手多脚闯了祸,调取监控后才确认花苞是江稚亲手掐掉的。
    江稚正趴在床上神游天外,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近,她才反应过来,立刻闭眼装睡。
    程与淮停在门口,门没关,灯也亮着。
    他往里面望了一眼,她可能身体不舒服,今晚睡得比平时早,本想问下她腰伤情况,只能作罢。
    正要走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搭在腰间的薄被滑落大半,他亲自领教过她睡觉有多不老实,放轻脚步走近床边。
    灯光橙黄,女孩子安静睡着,浓睫低垂,乌发散乱,衬得肌肤如月中聚雪。
    摆在床头柜上的瓷瓶,插了束红玫瑰,娇艳欲滴。
    半分比不上她的好颜色。
    程与淮转开视线,弯腰拉起薄毯。
    清冽男性气息笼罩而来,江稚瞬时心弦绷紧,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好端端的,她干嘛要装睡?
    装就装吧,还慌里慌张挑了个对腰特别不友好的睡姿,难受得不行,只能翻身调整。
    这一翻可好,被子掉了,还把他引进来了。
    薄被重新搭回腰间,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减去大半,房间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但江稚知道他还在,而且就站在离床边不远的位置,存在感强烈到难以忽略。
    他为什么还不走?
    江稚心乱如麻,无法想象,他此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在看她。
    又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无声流逝。
    还不走,还不走!
    他到底要做什么呀?
    实在受不住了,江稚败下阵来,发挥出色演技,佯装打了个冷颤,抱着手臂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立在床前的男人,她惊讶地坐起身,明知故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与淮压着唇角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还是没忍住,他低笑出声。
    江稚本就脸皮薄,听到他笑,更加恼了,气鼓鼓地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原来他早就发现她在装睡,还故意留下来等着拆穿她!
    怎么感觉这人好像变坏了,他的绅士风度呢?
    程与淮稳稳接住枕头,放回床上。
    江稚瞪他一眼:“我装睡是有原因的。”
    “哦?”程与淮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原因。”
    “我是想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
    不方便坐她床上,他随意往床头柜一倚,姿态清越,玉树临风。
    江稚被近在眼前的美|色勾得目不转睛,唇干舌燥,咽了咽嗓子才说:“试探你会不会再次趁我睡着,见|色起意,兽|性大发。”
    与其一颗心被吊得七上八下,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程与淮捕捉到关键信息,慢条斯理挽起袖口的动作一停。
    “再次?”
    “对,”江稚点点头,指着他唇角结痂的伤口,坦然地问,“你昨夜肯定发现唇边的口红印了吧。”
    见他沉默,等于是默认了。
    果不其然!
    她验证猜测,开始倒打一耙,理不直但气很壮:
    “那时,我们躺在草地上睡觉,你突然凑过来亲我……”
    江稚不再往下说了,眼神恰到好处地含羞露怯。
    许久没得到回应,她难免心虚,试探性问:“你该不会觉得我在说谎吧?”
    程与淮神色若有所思,对于睡着时唐突她的事,他完全没有印象,相关记忆是空白的。
    但不否认,以过去的经验,这种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他又一次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程与淮轻揉眉骨,声线极为低哑:“抱歉。”
    也许,他该找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承认了???
    他居然……承认偷亲她了?!
    还为此道歉?
    江稚直接懵了,那些话都是她颠倒黑白胡扯的,为什么他会承认啊?!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知道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真相,在她偷亲他之前,他就醒来过,还趁她睡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亲了她?
    两人各有各的不确定,彼此目光忽然撞上,又微妙而默契地弹开。
    一个垂眸沉思,一个心潮起伏,谁也没有再出声,沉默混杂着暧昧不停发酵,四处弥漫。
    大约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江稚都开始犯困了,终于听到男人开口,嗓音里仍带着一丝喑哑:“早点休息,晚安。”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他知道她睡觉的习惯,没有帮她关灯,也没随手带上门。
    他一走,房间里就空了。
    困意也跟着消散,江稚望向窗外,放任思绪游离。
    夜里起风了,吹开一角纱帘,月色流淌进来。
    后来也不知几时睡着,梦做得断断续续,先是和他争辩谁亲的谁,没辩出结果反而又亲上了,床轰然倒塌,接着天也塌了,末日来临,被变异怪物追赶,快要跑断气……
    次日,江稚打着哈欠欠下楼,男人正好在煮咖啡,仍是一身正式的衬衫长裤,身形挺拔,丰神俊朗。
    相比她的萎靡,明显能看出他昨晚睡得很好。
    哼,真不公平。
    江稚想要半杯咖啡,他没给她:“喝中药不宜喝咖啡。”
    又问:“腰还难受吗?”
    江稚坐在桌前,揉揉脸提神:“不怎么疼了。”
    程与淮端着咖啡在她对面坐下:“等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他特意推掉上午的行程,空出时间。
    “程总,不用麻烦你了,甜甜会送我。”
    江稚知道他晚上的航班飞巴黎出差,航线已经提前申请好,不想他来回奔波。
    而且她和甜甜还得先去趟莞城,有个朋友的猫最近情绪反常,频繁离家出走,让她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静默一瞬。
    程与淮薄唇微抿,不带什么情绪地“嗯”了声,没再多言。
    喝完咖啡,他便上楼去了。
    等江稚回房收拾好行李,他又适时出现,帮忙提着行李箱下楼,送她去侧院停车场。
    腼腼跟在她脚边,亦步亦趋。
    老太太得知内情后,纵然心里不舍,还是决定猫归原主。
    江稚本来也想把小狸花猫一起带回山庄,可小狸花生性不羁,不愿舍弃自由,她只好拜托林管家在后山水潭附近定时放置猫粮。
    走到池塘边,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那棵阳光下的月季。
    程与淮每次经过都会习惯性看一眼,最早发现花苞的也是他。
    “为什么掐掉花苞?”
    明明从种下那天起,她就满心盼望着花开。
    江稚有理有据地说:“月季苗子定植没多久,植株还很弱小,开花会消耗掉大量养分,不利于根系枝叶生长。为了长远考虑,只能忍痛把小花苞掐掉。”
    其实这朵花有什么错呢,它只是出现在不合适的时间。
    “你对园艺这么有研究?”
    “还好吧。”江稚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谦虚道,“略懂一二。”
    她在斯京住处二楼的露台,种满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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