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昀放任他咬着,只是会用另一只手将人禁锢在怀里,躲不开分毫。
手掌正好能覆在腰间,往回捞起时,便低头去吻他脸侧,或是安抚地啄吻在唇边。
平日里霁月光风的人,头发松散交缠在一块,落在肩头、枕间,分不清彼此。
哪怕过了这么久,姜宁仍旧不太能适应这样过于强烈的感官刺激。
仿佛全身要害都被牢牢掐住,有疼、有酸,更多的是难以言喻地愉悦。
姜宁睁着湿润的眼睛,望向卫长昀,低声控诉,“……太凶了。”
卫长昀咬在他肩侧,掀起薄薄的眼皮,仍旧不打算放过他,“你受得住。”
“……”姜宁呜咽着咬住枕巾,红着眼瞪他。
外面街道的喧闹传不进来,屋内的冬日春色也透不出去。
紧闭着的门窗,偶尔只响起木床咯吱的动静,或是门外猫的叫声、挠门声。
直至一切归于平静,姜宁微张着唇,无力地伏在卫长昀怀里,偏着头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卫长昀抬手轻抚着他的背,摸到汗湿,便拉高被子盖住,又替他擦着。
去亲姜宁耳尖,感觉到怀里人轻颤,便又收紧了胳膊。
姜宁缓了一会儿,才感觉魂落了回来。
斜眼瞥向明显餍足了的卫长昀,“……我就不该招你。”
“夫郎有所求,我岂能漠视。”卫长昀见他有力气说自己,跟他说话逗趣。
姜宁气得瞪眼,忿忿地咬了他一口,“这一年你不是都在看书,力气还这么大?”
怎么看他都不算手不能提的人,卫长昀怎么做到能把他完全抱起来,还一点不费劲的。
卫长昀回顾了一下过去一年的事,大多时候他的确在看书。
可搬家、拿货、抬东西的时候并不少。
“想我怎么回答?”卫长昀想不出答案,便问他。
姜宁笑了一下,捏捏他的胳膊和肩膀,“要是你从小习武,那一定也会很厉害。”
卫长昀扫过他眉眼,这会儿还带着春意,露出些许和平时不同的模样。
“我去打水,先把身上擦干,不然一会儿着凉。”
姜宁嗯了声,等卫长昀钻出被子,便裹着被子滚到一边,“还有这个,记得重新拿一床来换。”
卫长昀捞起床边椅子上的外衫,披着往外走,“知道。”
姜宁眨眨眼,打了个哈欠,这会儿是真有点困了。
裹着被子,隐约能听到外面卫长昀的动静。
对床笫之事,姜宁一向大大方方的。
他俩又没有隐疾,正是冲动的年纪,再加上对彼此长相都颇为满意,哪有不想的道理。
待他俩收拾好,姜宁便盘腿坐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望向正在看书的卫长昀。
卫长昀伸手接住姜宁下巴,忍不住道:“眯一会儿?”
姜宁摇头,“这会儿睡了,等下更睡不着。”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卫长昀轻声问:“拿点瓜子,或者橘子、花生之类的。”
“那我在这儿吃东西,不影响你啊。”姜宁笑起来,逗卫长昀道:“哪有人像你这样,事后在一旁看书,让夫郎在边上吃东西的。”
卫长昀一怔,难得语塞。
他瞥向姜宁,眉眼间还带着春意氤氲,不由喉结咽动,别开眼,匆忙翻了一页书。
姜宁瞥见他动作,笑得更乐了,“我还当你清心寡欲,能专心看书呢。”
卫长昀无奈叹了声,望向他,“明知故问。”
家里只有他们俩,难得能随意一些,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卫长昀的书未看几页,姜宁困意也没消退,反倒聊了不少事,有去京城的安排,还有过些天的事。
等到朱红他们从灯会回来,亥时都快过了。
姜宁和卫长昀听见动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时看了对方一眼,莫名不自在起来,耳根发热地移开视线。
“这个兔子灯超级好看,那个老爷爷手好巧。”
卫小小提着一盏灯,兴奋道:“哥哥那个鱼灯也好看,动起来像是在水里游。”
卫小宝提着灯,两只手各捏了一根棍子,轻轻一动,挂着的鱼灯仿佛活了一般。
“快看快看,动起来了。”
“周庚哥哥,你那个也好看。”卫小小甜甜一笑,不忘夸周庚那盏花灯。
周庚把手里的那盏灯放在院子里,弯腰摸了摸围过来的小猫小狗,再一抬头,便见姜宁和卫长昀从屋里出来。
旁边朱红拿了两个纸袋,是在街上买的小吃。
看到姜宁和卫长昀,立即问:“回来路上才买的,还热乎,要不要吃点?”
“闻着好香,是炸的油果子吗?”姜宁晚饭没吃多少,光吃菜不顶饿。
又腻歪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会儿闻到味道,突然有些饿。
朱红点头,“炸的汤圆,还有做的糖糕冻。”
姜宁走过去,伸手接了袋子,打开看了眼,扭头问卫长昀,“你要不要再吃点?”
卫长昀摇头道:“不吃了。”
过了亥时,那就已经子时了,得先把灶里的火烧起来,再备一锅热水,等会儿煮汤圆。
真自律啊。
姜宁嘀咕一句,拿着纸袋跟进厨房,“阿娘,你们先去烤火,歇会儿,放鞭炮还要好会儿呢。”
“二哥,你看我和哥哥的花灯!”
卫小小献宝似的举着灯给他们看,“哥哥的还会动!”
卫长昀摸了摸她的头,“婶婶给你们买的?”
卫小宝抢话道:“不是,是周庚哥哥给我们买的。”
“而且周庚哥哥也给自己买了。”
卫长昀看了眼朱红,见朱红笑了笑,朝周庚看去。
“他们俩年纪小,过年过节买可以,平时别太惯着他们。”
周庚连忙解释,“我、我没有乱花钱,这个也挺便宜的,我就想正好过年,买了哄他们开心。”
卫长昀知道周庚误会自己的意思,刚要解释,姜宁从后面探头,咽下嘴里的东西。
“哎呀,你误会长昀的意思了,他是说,你当哥哥的要是一直这么惯他们,等我们从京城回来,你身边那点工钱都得被他俩给哄着花完了。”
闻言周庚错愕又诧异地看他们,隐约明白了他们这话的意思。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在食肆做工的,并未觉得自己是家里人。
他来得突然,家里又有那些事,还惹了镇上的员外,完全是一个麻烦,烫手的山芋。
他不知道姜宁和卫长昀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可这一句话,就让他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二哥,宁哥哥,我们才不会哄周庚哥哥给我们买东西。”
“就是就是,我们很懂事的。”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立即让气氛活跃起来。
姜宁忍不住笑,碰了一下卫长昀胳膊,“话是你说的,你去哄吧,我可不唱这个白脸。”
卫长昀看他吃得唇角有碎屑,抬手给他蹭掉,“不哄了。”
姜宁瞪大眼,看着他钻回厨房里,又转头去看兄妹俩,结果人家已经拉着周庚和朱红往堂屋走了。
“……”
“我下回连红脸也不唱了。”
子时三刻一到,街头巷尾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硫磺和硝石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一家人正坐在堂屋里吃汤圆,听到声音,个个都探头往外看。
两个小的先坐不住,胡乱把汤圆塞到嘴里,便跑到院子门口去看街上放炮仗。
周庚放心不下,跟着一起出去。
“今年这炮仗声真响,就是可惜了,雪下得少。”朱红往外看了眼,“就冬月里飘了两回,感觉连雪都没积起来。”
姜宁从小也不怎么见过雪,毕竟西南这一片地方,除了山里和海拔高一点的地方,其他地方确实留不住雪。
雪花才下到半空,就已经化成水了。
要说冻雨,那见得比较多。
“能下两场也好,都说瑞雪兆丰年,好歹是下了。”卫长昀道:“怕的是一点不下,来年容易有旱情。”
闻言姜宁扭头,“年头不下雪,容易有旱情吗?”
“冬月和正月里下几场雪,正好浸到地里,土不干才能肥,开春作物才长得好。”卫长昀解释道。
要是冬月和正月都不下雪,雨也少,那地多半是要干的,半点草都不生,开春耕种,便少了一些肥土的杂草。
姜宁咬着勺子,眨着眼往外看,“那还是下雪吧,冷归冷,好歹大家的日子能过。”
前年才发了水灾,缓了一年,要是又遇旱情,这日子哪能过得好。
正想着,外边的鞭炮声愈发响亮。
紧跟着一道打更声传来,正好到了除旧迎新的时辰。
又过一年,已是元安十九年。
姜宁催着卫长昀,“快快快,卡着时辰放鞭炮,从年尾红到年头,今年大家平平安安、日子红红火火。”
更新于 2025-07-28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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