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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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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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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矜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耳背,听?到何止喉间溢出一声舒服的咕噜声。
    “宝贝,”
    何止突然仰头,满是柔情的眼?里闪着狡點的光,
    “礼尚往来啊。”
    第79章 ·沉沦
    礼尚往来,
    怎样才算是礼尚往来呢?
    兰矜忽然卸了力,将伤痕累累的左脸贴上何止的胸膛。
    蒸腾的热气将他苍白的皮肤熏出薄红,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眼尾泛起湿润的绯色——像冰川被岩浆灼出裂痕,暴君完美无缺的冷酷表象在这一刻出现?了细碎的破绽。
    何止感?受到胸膛传来的温度。
    终于把兰矜弄热了。
    兰矜的呼吸是烫的,比浴缸里的热水更?灼人,一下下扫过他的皮肤。
    水面的纹路随着呼吸频率明?灭,如同深海鱼类脆弱的生物荧光。
    或许兰矜本应属于深海。
    此刻他却蜷在这方寸浴缸里,银发湿漉漉地黏在瓷壁上,如搁浅的月光。
    鱼尾被迫折叠在狭窄空间,幽蓝鳞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渗出晶莹的黏液——像深海生物被强行拖上岸时分泌的最?后保护层。
    何止的手抚过尾鳍最?薄软的薄膜。
    他说:“放松。”
    掌心粗糙的茧刮蹭着半透明?的鳍纱,触感?像揉皱一匹浸水的丝绸。
    兰矜仰头,喉结滚动,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
    暴君平日苍白的皮肤此刻泛着潮红,勾得何止心猿意马,一次又一次在那劲韧的腰身?上掐出手印。
    浴室的灯光被氤氲水汽晕染成朦胧的光晕,
    像海底折射的稀薄阳光。
    兰矜的鱼尾在狭小浴缸中痛苦地舒展又蜷缩——那本该是遨游深海的利器,此刻却只能拍打着逼仄的陶瓷壁,溅起一串串晶莹水花。
    幽蓝鳞片在灯光下流转着水晶般的光泽,尾鳍处半透明?的薄膜随着挣扎轻轻颤动,如同被风暴卷上岸的帆。
    何止的手掌还停留在那片神经及其密布的尾鳍上。
    他能感?受到鳞片下肌肉的紧绷,人鱼冰冷的体温正在迅速升高。
    繁殖期。
    真?好啊。
    何止这么觉得。
    而?且——鱼尾真?好摸。
    “快点……”
    兰矜的嗓音沙哑,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涣散,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修长的手指按在何止结实的胸膛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像是陷入了一片滚烫的沼泽——根本使?不?上力。
    “宝贝儿。”
    何止低笑了一声,那张痞气十足的脸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野性。
    他眉峰微挑,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点坏学生的嚣张,像是下一秒就要?干点什么混账事。
    “下次我一定换个?大一点的浴缸。”
    何止的声音很轻,甚至称得上温柔,指腹却恶劣地摩挲着兰矜的腕骨,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某种不?动声色的占有。
    浴缸里的水还在晃动,兰矜的鱼尾无意识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何止的肩膀上,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兰矜是白兰暴君,是染血的人鱼,是荆棘基地说一不?二的王。
    可?此刻他卸下所有锋芒,银发湿漉漉地黏在何止的颈窝,手臂松松挂在男人脖颈上,像一尾终于放弃挣扎的被勇者捕捞上来的鱼。
    兰矜倔强地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尾泛着潮湿的红,一滴滚烫的泪无声蹭在何止肩头,立刻被蒸腾的水汽吞没。
    何止低笑,指腹摩挲着人鱼发烫的下颌,迫使?他抬头。
    “又哭了?”
    兰矜想反驳,可?开口的瞬间就被吻住。
    这个?吻又深又重,何止的犬齿碾过他下唇,像是要?尝尽暴君罕见的脆弱。
    兰矜闭上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感?受到心脏的防线正在崩塌——不?是轰然倒塌,而?是像被潮水日夜侵蚀的礁石,无声无息地碎成沙砾。
    这场沉沦,开始得远比想象中更?早。
    兰矜记不?清了。
    何止是自由的,像荒野上永不?驯服的飓风;是野蛮的,带着兽类最?原始的坦荡;更?是珍贵的——在这腐烂的末世里,他活得如此鲜活,连眼睛都闪着光。
    像毒药。
    像解药。
    暴君的手指插入何止的发间,水波荡漾,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恍惚间,兰矜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兰矜对于性,可?以说很反感?。
    实验室的金属镣铐,观察窗后贪婪的视线,被注射药剂后强行展开的尾鳍——那些?记忆像寄生藤缠绕在脊椎上,每次触碰都会引发呕吐般的战栗。
    可何止的手掌不一样。
    粗糙的指腹丈量每道伤痕,炙热的呼吸烫平旧日梦魇,那些?回忆太过沉重和冰凉,好像只有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温度才能够温暖。
    何止就是温暖的。
    这温度对兰矜而言太过奢侈——像极地永夜里的篝火,像深海裂缝中的热泉,让他本能地想要?靠近,又因陌生而战栗。
    想要?蜷缩起来。
    把冰冷的鳍卷起来,躲进这炽热的怀里,把脸埋进对方带着硝烟味的颈窝,像受伤的兽类寻找最安全的巢穴。
    又想要?全部?舒展。
    让尾鳍铺满整个?浴缸,让银发在水中盛开,让何止的手掌抚过每一片因他而?颤动的鳞。
    浴缸里的水“哗啦”漫过边缘,在瓷砖地上淌成一片微型海洋。
    兰矜的指尖抠进何止肩胛,在那片健康的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在这场泛滥的水潮中,兰矜的毁灭欲汹涌而?至。
    他是末世的冷眼旁观者,对自己的生死漠不?关心,对世界的崩塌无动于衷。
    他厌恶这个?世界。
    可?此刻,兰矜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是何止的温度,爱是何止的呼吸,爱是何止血管下奔流的鲜血。
    爱到极致,竟成了杀意。
    怎么爱都不?够,于是,居然想杀了对方。
    兰矜的指尖沿着何止的脊椎缓缓上滑,如同丈量一具即将属于他的躯体。
    牙齿发痒,渴望刺入何止的颈动脉,让那炙热的血液灌入自己的喉咙;
    鱼尾绞紧,鳞片摩擦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绞索在缓缓收紧。
    杀了他。
    吃了他。
    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何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他,狼一样的眼睛里映出兰矜此刻的神情——暴戾的、痴迷的、濒临疯狂的。
    可?何止只是笑了笑,粗糙的掌心抚上兰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眼尾的湿红。
    “宝贝,这么好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痞痞的笑意。
    又笑了,
    老是这样笑。
    兰矜闭了闭眼。
    坦白说,
    何止的眼睛很特别。
    不?是多情的桃花眼,也?不?是凌厉的凤眸,而?是带着点野性的专注,像荒野里独行的狼,哪怕使?坏也?坏得坦荡。
    何止盯着人看时,总给人一种错觉:就算何止真?要?干坏事,也?一定坏得理?直气壮,坏得让人心甘情愿上当。
    兰矜一看到何止的眼睛,胸腔里蓬勃欲出的杀意突然就被熄灭了。
    如果杀了何止,就再也?看不?到这双眼睛了,再也?不?能被何止拥抱了。
    如果闭上眼睛不?看呢?
    可?是心里都是何止的样子。
    眼睛看不?见的,心都会看见。
    第80章 ·耳环
    荆棘基地外,密林尽头。
    胡墨站在月光与?树影的交界处,一身衣物早已破烂成布条,堪堪挂在身上,像是刚与?野兽搏斗过的野人。
    可那张狐狸脸却?依旧英气逼人——眉如刀裁,鼻若悬胆,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光。
    他耳垂上的紫色玛瑙耳环随着?转头的动作闪烁,映着?那双紫瞳,惹眼?得近乎邪气。
    “啧,服了,总算走出来了。”
    胡墨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上的土,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韩耐,跟上我。”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冷硬,却?又微妙地掺着?一丝不耐的关?切。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确实有?点冲了,胡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这附近特别乱,你要是走丢了,可要麻烦死我了。”
    韩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踩着?胡墨的脚印前?进。
    他比胡墨高出半个头,身形宽厚得像座小山,却?莫名缩着?肩膀,显得畏畏缩缩。
    棕白相间的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头顶一对柔软的奶牛耳朵不安地抖动,脖颈处的棕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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