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愿意成为顾海先生的伴侣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你们都可以相伴终生。”
    江野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虚弱地张了张嘴：“我......不愿意。”
    那是他这一生,痛苦的根源。
    ***
    “宋郁，宋郁。醒醒。”
    “都怪你使这么大劲，这下好了，踢球将人踢晕了，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怪我，还不是你没有守好球。”
    江野头痛欲裂的起身，看着眼前穿着校服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你们......”他刚一开口，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声音。
    “宋郁，你醒了。”
    那两个人一听他讲话，瞬间不吵了，都围了上来。
    “那个，你没事吧。我们喊你打球，你说你不来，我们以为你真不来了，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你。”
    宋郁？
    江野眉心皱的更深了，宋郁是谁，他不是正被警察追吗？
    左边站了个剃了寸头的人，吊儿郎当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宋啊，你也别太伤心了。不就是今天江野准备和顾海表白吗，顾海这不是也没有同意吗，你伤心什么。”
    他们天天在一起，都知道宋郁对顾海的心思。
    这次小霸王对着顾海表白让宋郁开始郁郁寡欢。
    江野愣住了，抓着寸头的校服领子，提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这眼神太吓人了，完全不像宋郁平时软弱的性格。
    寸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说：“我说江野准备今天和顾海表白。现在估计都开始了。”
    “在哪！”
    旁边的四眼仔咽了咽口水说：“在西门的歪脖子柳树下面。”
    是了，高中的时候，他给顾海表过一次白。
    这是梦吗？
    江野顾不上这两个人为什么叫他宋郁，也顾不上为什么又出现另一个江野，他只知道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恶心。
    绝对不能和那个畜生表白。
    绝对不能。
    他一把推开眼前的两个人，朝着歪脖子树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到地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顾海一脸不耐烦的靠在歪脖子柳树上，他的对面——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站在风口，手里拿着一盏用贝壳和琉璃粘成的兔子。那是他废了两个月，耗着耐心一片一片粘上去的。
    ——是十七岁的江野。
    “喂，顾海，今天不是你生日吗，这个是我亲自做的。”自由散漫的声音响起。
    江野站在不远处，看着十七岁的自己要给顾海送准备了好久礼物。
    那一瞬间，一股无名火从胸口窜了起来，他带着恨意疯了一样跑过去，一把抢过礼物，歇斯底里地吼道：
    “不许送给他。”
    周围声音瞬间安静，就连一脸不耐烦的顾海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少年江野抬眸，看着他愣了一下，接着十分不爽地皱眉：“靠，找事是不是，你谁啊。”
    第3章 我去找江野
    学校的人都知道少爷的脾气，也知道少爷的家底，没几个人敢惹他。
    现在宋郁竟然敢从江野手中夺东西，周围瞬间到抽了一口气。
    “他疯了吧。”
    “这个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有新来的学生问：“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惊讶。”
    旁边人给他科普：“江野你不认识？新建的教学楼就是他爸爸捐助的。上次他爸爸来学校，都是校长和副校长亲自接待的。”
    “关系这么硬？”
    “那确实有点不好惹。”
    新来的学生听完，朝着危险的地方后退一小步，对宋郁露出敬佩的目光。
    那这个哥们确实牛逼。
    江野.....不，现在应该叫宋郁。
    宋郁现在却没有心情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红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年少的自己。
    十七岁的江野，此时站在阳光里，校服都不好好的穿，拉链大敞着，斜斜跨跨的挂在身上，空白的地方还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中二字母。
    “问你呢。”江野全身都透着不爽，“你谁。”
    宋郁眼睛更红了，没说话，但那双眼睛能让人感觉到他现在情绪起伏很大。
    江野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的有些熟悉感。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但小少爷现在可不管熟悉不熟悉。
    他走到宋郁面前，沉着脸说：“把东西给我。”
    宋郁又咬着牙重复了一遍：“不许给他。”
    站在江野身边的两个人围上来：“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想挨揍了直接说。”
    宋郁的目光移到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一个叫陈开，一个叫马文，高中一进校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
    一起去网吧，一起逃课，一起打架。那时候他也真的拿着他们当了兄弟，可直到家里破产,马文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陈开......
    宋郁从回忆里醒神，对着陈开和马文没什么好脸色，对人吼道：“滚，别和我说话。”
    身后又是一道倒抽气声。
    “这哥们刚惹完江野，又去惹这俩，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我记得这个人还是实验班的。”
    “实验班学霸单挑学校小霸王？你还真别说，挺劲爆。”
    马文是个脾气爆的，抡起胳膊就要干：“我靠，你他妈再说一遍。”
    宋郁看着马文的拳头朝他轮过来，他知道那双手是来打他的，但打闹和身体像是被麻痹了一样，躲都没有躲。
    全身的细胞似乎只叫嚣的愤怒，再也分不出神做其他的，只是条件反射的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意没有传来。
    他睁开眼。
    江野挡住马文的动作：“行了，在学校呢别动手，你想写检查我可不想写。”
    江野又看向宋郁：“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东西给我。”
    宋郁死死地抓着手里的东西，身后寸头和小眼镜赶了过来。
    两个人一把抓住宋郁。
    小眼镜为人老实，脸上带着惊吓说：“甜甜，你是不是疯了。”
    寸头看着宋郁没事，转身看向江野：“江哥，他刚才被球砸了一下，脑袋还不清醒，别和他见识。”
    江野耐心已经快用完了，一言不说，盯着几人。
    寸头不爱学习，在学校里很混的开，平时也和这几个人都有接触。
    他瞬间看懂了江野的意思，伸手刚想从宋郁怀中将兔子拿出来。
    “宋郁，你把东西先给我。”寸头说，“快点，听话。”
    宋郁不动。
    顾海站在一旁，看电影一样看着这一场闹剧，他抱着胳膊先是饶有兴致的看向宋郁，须臾，又看向江野，开了口：
    “你是说这个是你亲手做的？送我的是吗。”
    江野这会已经没了兴致，敷衍的嗯了一声。
    顾海走向宋郁，朝他伸手：“给我吧。”
    他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听到了吗，人家这是给我的。”
    听他说话的一瞬间，宋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理智又被怒气馋食殆尽了，他眼睛通红的瞪着顾海，看了几秒，，接着抬手将手里的兔子摔在地上。
    兔子瞬间四分五裂，贝壳和琉璃瞬间滚了一地，阳光照在上面，像满地的刀子。
    宋郁看向顾海：“就算摔烂了，也不给你。”
    小眼镜:“......”
    寸头：“......”
    两个人同时麻了，心说这下可完了。
    他们同时看向江野，只希望对方怒气能小一点。
    江野这会儿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
    宋郁红着一双眼睛，像是遭受了多么不公平的对待似的，和他对视，江野对此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貌似被不公平对待的是他吧。
    江野低头看着自己做了而是多天的礼物成了这样，他深吸了一口气。
    最近江百川在家里，他不想惹事。
    江野压着眼睛，绷着脸看向宋郁问：“你是不想在学校混了是吗？”
    寸头：“那个江哥.....”
    小眼镜胆子小，没敢说话，却还是死死地拉着宋郁的衣服。
    周围的学生唯恐殃及池鱼，向后退了好几步，给中间的几个人留出一个可以供人打架的圆圈。
    顾海看着地上的碎片没有一点可惜，反而露出个笑。
    “啧，可惜了。这么好看就这么碎了。”
    宋郁知道他这个表情什么意思，顾海最喜欢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尤其是两个人，为了他打架，能更好的满足他的虚荣心。
    江野被顾海的话一激，果不其然脸色更黑了。
    一时间气氛剑张跋扈，所有人都觉得宋郁今天肯定会被江野收拾。
    一道雄厚的声音这时在不远处吼了一声：“喂，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聚在那里干什么呢，几班的，都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