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它吃。
于是一路上不少人能看到,一只通身发白,脑袋发青,脸颊飘红的烧鸟单脚单翅的在车顶站立。
头顶那撮乌黑的毛跟着风一会儿飘一会儿劈叉,活泼地像个小黑子。
单脚站立的玄凤鹦鹉时不时又会换成另外一只脚,总而言之就是一辆车的车顶惊现一只在跳舞的烧鸟。
这样的景象可不多见,不少人开近了特意减速让后座的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桑乐以这样的形象小火了一把,后面搞得开车的司机都迷茫地摸摸他闪亮的大光头。
奇怪了,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对着我掏手机,难不成光头太亮眼了?
他疑惑但也欣然接受,没准是太帅了。
不过说起来,后座那小伙子才是真俊啊,就是太瘦了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点阳刚之气。
打车出门的祁阳没有注意到司机的眼神,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转动方向盘和拉动操纵杆的感觉历历在目。
他根本忘不掉。
如今坐在车里,那场祸事就一遍遍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汗水布满了祁阳的额头和后背,他用牙齿紧紧咬着因干燥而开裂的嘴唇。
铁锈味在唇间迸溅,缺氧的感觉传来,青年紧绷的手臂青筋暴起。
要翻车了……
马上就要翻车了……
怎么办?!
祁阳的脸色发青,车上的司机立刻出声询问。
“小伙子!小伙子!你怎么了?”
“翻车……”
“小伙子!要送你去医院吗?!”
司机有些着急,脚底的油门踩的飞起,推背感下他才缓缓回神然后猛吸了一口气。
“嘶……”
“咳咳咳咳!”
呼吸太急促青年连连咳了几声,“我没事,继续开吧。”
他的声音有些哑,脸色苍白而冷漠,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哦,行。”
司机摸摸自己亮锃锃的光头暗道了一句奇怪。
车顶的桑乐却是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再向下的极限飞车。
“司机到底是怎么开车的?把方向盘扭了也就这样了吧。哕!”
桑乐话都没说完就对着这辆车顶贡献了自己的呕吐物。
怪恶心的。
他嫌弃地挪开了点,“祁阳到底要去哪?还没到目的地吗?”
不知是不是老天帮忙,他说完后司机就停车了,祁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桑乐连忙煽动翅膀跟着他下了车,只不过他有些好奇祁阳接下来要做什么,便没有直冲冲地飞上去,而是像贼一样偷摸地跟在后面。
就是飞的有点捞,左一下右一下的,随便抓只雏鸟来都比他飞得好。
“芜湖!起飞咯!”
桑乐这还是第一次飞在空中,体验感新奇又刺激,前几个动物都是走兽,这次终于来了个飞禽。
“嘎嘎嘎!”
桑乐没忍住开心地笑出声来,然后又立刻收音,没有让人发现。
只是他身上的羽粉确实多,飞一会儿就得掉落一些,有不少落在了祁阳的头发上,但是对方没发现。
直至飞到门口桑乐才发现这里是祁阳先前的比赛基地。
烧鸟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整个比赛场地都和他那天的比赛有关,对祁阳本身来说,是个难以面对的事情。
从刚才在病房里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故地重游?
自虐侵向?
祁阳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但他就是心存幻想,万一呢?
万一他还能再碰一碰他的老朋友呢?
祁阳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入了赛场。
现在的赛场没人,看门的知道他是赛车手,没有阻拦就放人进去了。
桑乐能飞,从上面就跟着进去了。
他在后面默默跟着青年,一人一鸟一起走过了休息室,赛车跑道最后来到了放置赛车的地方。
他的车在上次的事故中受到了极大的撞击,面临着报废,但范宏远一个人保下了这辆车并说能修,所以车还在那放着,等着赛车队前来拉回。
祁阳远远就望见了自己的老朋友,他却一步也不敢上前,甚至看上一眼都会生理不适。
心跳急剧加速和呼吸愈来愈急促让他的头有些晕眩,桑乐在上空急得想用鸟爪去挠上几爪子。
“明明都那么难受了,还来这里,还要看,就倔吧!到时候没了还不是只有我给你收尸!”
他骂骂咧咧地却已经做好了随时冲下去拦住祁阳的自虐行为。
只见红发青年握着拳头,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了那辆几乎快报废的车子上。
“好歹……好歹再看最后一眼。”
祁阳呢喃的声音落到了桑乐的耳朵里,他扑腾翅膀的频率慢了些,却也没有继续下降,而是浮在空中跟着祁阳。
一双眼里闪过心疼和无奈,在心底念念叨叨,“就这个性格,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喜欢他?这么要强,最后伤害的还不是自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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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乐的飞行技术很差,差到好几次都稳不住身形的平稳度面临迫降。
他脚上的痛感刺激着神经,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找个地方谢歇歇,但祁阳还在这呢,他得看着。
祁阳的眼里全是那辆车,即使车子会让他产生不好的念头,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前进。
夕阳西下,天空没了太阳的装饰黑的很快,没有灯光的赛车场静悄悄一片。
青年走的很缓慢,桑乐只能慢悠悠地跟着,空了还能和系统唠两句嗑。
“咻———!”
风陡然吹过,桑乐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统子,还别说,现在这凉飕飕的小风一刮,怪冷的。”
“祁阳那小子明天不感冒我跟他姓,一天到晚的,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气死我了。”
“嗯嗯。”
系统连连点头回应,就刚才来说宿主已经吐槽了不下三次,但是并未付出然后行动,它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刀子嘴豆腐心?
每天一个人类小知识,学到了。
在这期间,祁阳终于离赛车近了些,他的双手不可控地颤抖起来。
双腿像是被钉在了那里一样,无论他如何驱使都未曾向前一步。
比赛的场景历历在目,祁阳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那辆车,车子却变成了流沙从他的指尖溜走。
害怕的情绪填满了他整个人,他想要扯出笑容,像以前那般去迎接这辆陪他征战沙场的车子,却根本笑不出来。
怕……
无止境的害怕侵占了青年。
他僵直着身体在那待了很久,最后所有的不甘也只是归为一声叹息。
他想,他以后也许都开不了赛车了。
“呵。”
祁阳终于笑了,那笑容在桑乐眼里比哭还难看。
别笑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
祁阳……
桑乐在心底默默说道,他扑腾了几下翅膀,觉得现在就是最好地出现时机。
打断对方的负面情绪,转移注意力就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而一只帅气的玄风鹦鹉就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道具。
可是……
桑乐突然发现,他飞是会飞了,却根本不会下降,整只鸟在祁阳头上绕了三圈也没能下去。
这下坏了,他难不成只能在空中飞一辈子?
系统觉得特神奇,忍不住发问:“宿主你不会下降的话,车子上是怎么停的?”
“废话,车子比我飞的高度还要高,我到那只用顺势抓住杆子再滑铲就能停下了。现在不一样,让我平地降落,哪有那么容易。”
第一次当会飞的烧鸟,他还是很紧张的。
可是这么飞也不是办法,祁阳在那里像个自闭儿童一样地,他真的没眼看了。
作为烧鸟乐,现在的他只想给这个自闭儿童一鸟掌,然后告诉他,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天地想些什么东西?
不好好养病在这里做什么狗der自闭儿童。
滚回去睡觉!
桑乐越看越不得劲,鸟头一个劲儿地晃动,“不行了,我今天高低要让祁阳认清现实。”
他,桑乐,烧鸟乐,将带头冲锋!!!
只见半空中的玄凤鹦鹉抖动抖动翅膀然后鸟头像钻头一样直冲冲地朝着祁阳的红头发飞去。
“近了近了,就要挨到了。”
桑乐暗暗计算着距离和时间,三、二、一,降落!
他距离对方脑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伸出了鸟爪,然后像抓娃娃一样,紧紧抓住了身下青年的头发。
“噶!!!”落地成功!我真是天才!
在地上黯然伤神的祁阳突然感觉头顶传来刺痛,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又有了新的感觉。
更新于 2025-07-28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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