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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春深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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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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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皇帝气笑了。
    “父皇是万乘至尊,心怀天下臣民,为何要如此苛待一个弱女子?”
    “朕苛待她?朕让她住在乾清宫,吃穿用度皆与朕是同等规格,朕甚至即将晋封她为皇贵妃。”
    “您将她禁足在乾清宫西暖阁里,不许她迈出大门半步,待遇如何,都与豢养一只鸟雀无异。”
    “朕如何待自己的女人,和你没关系!”皇帝大发雷霆,锋锐眉眼骤染肃杀之气。
    萧琂泰然自若,“可她本该是儿臣的太子妃,您既夺走了她,就该好好待她。”
    一听这话,杨满愿怔眸不解。
    可见皇帝并未出言反驳,她更觉不可思议。
    她年初参选的确实是东宫选秀,而非后宫选秀。如此说来,她竟曾被定为东宫太子妃人选?
    顷刻间,巨大的荒谬感将她笼罩。
    若循着最初的轨迹发展,恐怕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满愿记不清后来是如何回的乾清宫,重新被禁足西暖阁,她便一病不起。
    三日后,册立皇后的圣谕发出,朝野震惊。
    与前次册封皇贵妃不同,这次圣谕直接对外宣布新后人选,正是后宫唯一的妃嫔杨元妃。
    一时间,舆论哗然。
    当日便有无数道劝阻皇帝的奏折呈上来,不论是题本和奏本还是密折,无一不是反对立后的。
    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翰林院等不少酸腐儒士是坚定的太子党,依他们看,若杨元妃被立为皇后,再诞下嫡子,太子的储位岌岌可危。
    本朝祖训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仁厚贤良,可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庶出。
    这也是为何朝中不少大臣忌惮皇帝纳妃立后,本质是为维护太子的正统地位。
    而内阁大臣与武官们多是皇帝的心腹近臣,他们早就希望自家英明神武的圣上能早日立后生子。
    可他们却实在接受不了那位以色侍人的杨元妃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但当今圣上并不是软弱无能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他金口玉言定下的事,压根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钦天监重新拟定立后大典的吉日,比原定的皇贵妃册封礼往后推数月,改为次年四月初。
    正因如此,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定的皇贵妃人选同样还是杨元妃……
    第129章 if线:假如愿愿成妃嫔(20)?
    这时,众人也才终于意识到这位杨元妃有多受重视。
    其实从一开始定的封号便能发现端倪,元妃一词正是原配之意,如今她也真成了圣上的原配皇后。
    可乾清宫西暖阁里,即将荣登后位的杨满愿却是心惊胆战,坐立难安。
    冬至宴结束回来她就因惊吓过度起了高热,好几日都退不下去,一度陷入昏迷。
    担心被处以极刑,更怕牵连到父母幼妹,她惶惶不可终日。
    这几日缠绵病榻,她隐约知晓是皇帝在旁亲自照料她,昼夜不分。
    可依她这近一年的侍君经验来看,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立后恐怕也只是个折磨她的幌子。
    临近午膳时分,皇帝已迅速处理完堆积数日的政务,大步流星回西暖阁。
    也就是今儿早上杨满愿明显退了热,他才敢离开去外朝接见大臣。
    这些天他寸步不离守在她榻边,连早朝都没上,奏折也带过来在她身旁批阅。
    水晶珠帘被从外面掀开,皇帝阔步走进寝殿,地龙烧得旺,他瞬息额角沁出细汗。
    见少女支颐倚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小脸苍白,虚弱憔悴,他剑眉微蹙,心口犹如堵了沉物,窒疼得厉害。
    “外头天冷,怎么开着窗缝吹风?”皇帝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将她拢进怀里。
    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可杨满愿却呼吸微滞,背脊发寒。
    “臣妾只是想瞧瞧外头的风景。”她蚊子音似的回话。
    皇帝低头亲吻她的耳廓,低声道:“这有什么好看?待你身子好些,朕直接带你出宫转转。”
    见她默不作声,他继续用诱哄的语气说:“愿儿,朕以为这两个月咱们过得很愉快,你我日日恩爱,与寻常夫妻无异。”
    “朕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会再将你禁足在此,你当朕的皇后,可好?”
    静默良久,杨满愿没敢接他的话,担心他是故意哄着她说错话,再借机惩罚她。
    但她这次还真是想岔了。
    那夜在保和殿后配殿亲眼看到她与太子私通,皇帝确实大发雷霆,甚至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喧嚣逆流。
    他打定主意回到乾清宫要严厉惩戒她,此生再不许她踏出西暖阁半步。
    如此还不够,他得日日夜夜宠幸她,好让她早日诞下继承人,再把萧琂那个觊觎并玷污庶母的逆子废掉。
    但他没料到,杨满愿刚回乾清宫就昏迷不醒,身子烫得像起了火。
    见她如此,皇帝不免心疼,也更认定过错在太子身上。
    可她接连数日退不下烧来,太医院那群庸医竟都束手无策,说她这是心病。
    那群庸医居然还说,若她再不能退热,恐怕就该准备身后事了。
    “身后事”三字一出,皇帝顿觉心痛如绞,双眼酸涩发胀。
    仿佛有把尖刀在心口翻腾,剜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也终于意识到她就像一把握在掌心的细沙,越是用力抓紧,越是抓不住她。
    又过了半刻钟,宫人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将手中端着的膳食摆在软榻中间的茶几上。
    皇帝伸手端起碗血燕粥,颇为熟稔地用调羹舀起,吹凉再喂到她唇边,一勺接一勺。
    杨满愿只吃几口就没胃口了,他又哄着她多吃了两口。
    午歇过后,皇帝见她精神似乎好了些,就拉着她一起批阅奏折,连密折也不避着她。
    被迫坐在男人大腿上,杨满愿颔首低眉,泪眼婆娑,“臣妾惶恐,后妃不得参政,求陛下让臣妾回床榻上歇息罢……”
    她一人死不足惜,可父母幼妹都是无辜的,她实在不想牵连他们,只能尽量谨慎小心。
    “年初愿儿不是说过樊姬与徐贤妃的典故?怎么现下又改变主意了?”
    皇帝语调平缓,又将下颚抵在她肩上,很是沉迷地深嗅她颈间的甜香。
    他也知道自己如此反常到近乎疯迷,可他没办法,可他不想失去她。
    年少登基,他对外平定战乱开疆拓土,对内大刀阔斧整顿吏治,满朝文武皆对他畏惧臣服。
    他也是个极少私欲的帝王,继位以来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处理政务。
    朝乾夕惕,宵衣旰食。
    自从有了她,他才终于体会到情爱的滋味,哪怕只分开小半会儿他都忍不住想她。
    想亲她,想抱她……想无时无刻和她腻在一起。
    起初他极不喜这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时时刻刻压抑着对她的感情。
    但后来还是彻底失了控。
    一连半月,杨满愿病情还是没什么起色,每日无精打采躺在床榻上,胃口也不见好。
    在她看来,皇帝近来突兀的转变实在反常。
    自古以来,妃嫔秽乱后宫都是死罪,她还是被帝王亲自捉奸在床……
    她早已是俎上鱼肉,任他宰割。而他如今更像是边磨着杀她的刀,边在她身上找乐子。
    不论如何,最终他还是会用那把磨好的利刃杀她,也可能是一刀一刀慢慢凌迟。
    第130章 if线:假如愿愿成妃嫔(21)?
    自觉头顶悬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刀,杨满愿身心一日比一日消沉。
    顾忌着她身子虚弱,皇帝虽与她同床共枕,但至今都没有碰她。
    可夜夜温香软玉在怀,若说他毫无反应自然是假的。
    这夜,他实在快憋疯了。
    “愿儿……帮帮朕。”
    他本以为不会得到她的回应,便自顾自握住她的小手往下放。
    忽然,床榻间竟响起少女微哑的声音,“陛下想如何都行,臣妾没有异议。”
    皇帝眯眸微怔,旋即将她翻过身来。
    纱帐内光线昏暗,少女羽睫低垂,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又像是失了魂魄的布娃娃。
    想起她从前爱撒娇、会害羞的可爱模样,皇帝只觉心口窒痛,像是被锥子扎过,喉管肺腔都火烧火燎的疼。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起初,她伶牙俐齿、野心勃勃的模样他既惊艳,又不禁心生忌惮,他使尽各种手段试图将她驯服。
    可如今她真成了他当初想要的样子,他却想让她变回去。
    当初连下棋她都敢赢他,也敢和他讨价还价,可近来他已许久没听过她主动开口说话。
    皇帝顿时兴致全无,他拿开她的手,再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怎么又瘦了?”他语气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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