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一直以来心中的那些发现和疑惑。
    面板上的力量由来。
    他的欺诈天赋。
    法术变异。
    以及那几场跟妹妹艾丝蒂尔·洛夫特有关的梦境内容。
    这些种种异样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
    如果从一开始他身上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和设计好的，那么都能解释清楚了。
    ——他的力量是被李斯特巫师用某种伟力灌输进来的。
    ——他的天赋是被李斯特巫师赐予的。
    包括他的身体、法术等等一切，都是由李斯特巫师创造。
    除了他的灵魂。
    或者，他的灵魂？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和脸上神色变幻，李斯特巫师招了招手，旁边的红酒瓶飞起来给两人倒上红酒。
    他推给卫恩一杯，自己则是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温和笑着说道：
    “就当这些很难理解吧。”
    “你可以慢慢思索、回忆，并试着接受。”
    “好在今日我们有很多时间，你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答。”
    听到他的话，卫恩回过神来，一双晶莹的赤红眼瞳紧紧盯着他：
    “为什么是我？”
    “命运。”
    李斯特巫师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和选择。”
    “当初我察觉到源魂的谋划后，就在思索如何解决掉这个世界的危机，并尝试找到让这个世界不至于落到巫师界那样崩碎的下场。”
    “可惜答案很不好。”
    “不光是我，银月女士莉莉丝也没有找到好的答案。”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样，这个世界被源魂和那些诡异古怪的东西盯上了，必然要走向灭亡。”
    说到这里，李斯特巫师停顿下来，给卫恩一个思索的空档，才继续说道：
    “便在那个时候，源魂们发现了隐藏这个世界的五个封印地。”
    “大量的源魂以及那些恶心恐怖的生物开始向这里发起冲击，试图污染这片净土。”
    “不得已之下，银月女士选择牺牲自己。”
    卫恩安静的听着他讲述那段过往，但在听到银月女士牺牲后，仍然有些惊讶。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平复好心神，问道：
    “银月女士跟最初的贡萨雷斯一样？”
    李斯特巫师不意外他知道贡萨雷斯的事情，笑着摇了摇头说：
    “贡萨雷斯是为了创造，他是以自身为代价，给这片世界填补上巫师力量的一块力量源泉。”
    “而莉莉丝不同。”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
    两人身侧的环境瞬间出现变化，就像是在剧场空间里那样，就像小丑阿诺那样。
    周围变成了这片世界的全貌，能够看到科斯特海岸、四块大陆，以及世界之衣，还有一颗银月。
    卫恩看过一圈，目光便再次落在李斯特巫师身上，等着他继续讲述。
    李斯特巫师顿了顿，手中那根手杖变成一尺，指着那颗银月说道：
    “源魂来袭，第一道屏障就是世界之衣，祂能抵挡住绝大多数域外生物的侵蚀和污染，同时靠着几处封印将自身隐藏起来，避开大部分强大的诡异。”
    “可当那些源魂找到祂之后，祂的抵抗能力就相对弱了很多，从而被那些源魂、诡异找到漏洞侵蚀进来。”
    “其实我们这些人偶尔也会过去协助‘世界之衣’抵挡侵袭，或者用本源填补漏洞。”
    李斯特巫师想起那段过往，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说道：
    “或许你想象不到，在那里，不论正神、巫师，还是人类超凡者，都是在通力合作的。”
    卫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应该能。”
    就像他所操控的阿列克谢岛一样，上面有欲望教派的眷者，也有正神教会的圣女，以及一些阴暗狡诈的超凡者。
    大家都生活的挺好。
    李斯特巫师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可惜好景不长。”
    “第三纪元的时候，那些怪物在‘世界之衣’上面撕开了一道伤口，单靠本源无法填补的那种很长很长的伤口。”
    他用了两个很长很长……足可证明当时的凶险。
    “然后它们就闯进来了。”
    “那一天我、莉莉丝，还有奥尔菲斯等人杀了很久，才将它们打退。”
    “但我们都知道它们退去只是暂时的，然后……”
    李斯特巫师想起那日的事情，脸上露出几分追忆说道：
    “然后银月高悬，莉莉丝作为银月女士，作为在那片‘世界之衣’位置最高的神明，她给出了一个我们都无法拒绝的解决方案。”
    “——她献祭自己，掏空所有的力量，将银月封印在那道缝隙之上！”
    卫恩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您是说，红月其实是封印？”
    这比他被人从异世界召唤而来，还要让他震惊。
    最难以理解的一点便是——他一直都认为红月是灾厄，是不详，是造成这片世界如此诡异的元凶。
    可现在李斯特巫师却告诉他，一切都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红月是好的，是帮助“世界之衣”抵挡外界诡异怪物的屏障。
    简直如同梦幻。
    看到他的反应，李斯特巫师笑着问：“很难以理解吗？”
    说着，他接着回答道：“当然当然，或许的确难以理解。”
    “毕竟莉莉丝封印那道缝隙后，自身力量耗尽也只能挡住大半的污染，并不能将混乱和畸变的力量完全挡住。”
    “事实上不止是你，我想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红月是灾厄之源。”
    “除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以及莉莉丝的狂信徒和红月教会的教首，应该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现实就是这么梦幻，莉莉丝选择牺牲自己，以自己掌控的所有国度、权柄为代价，将银月转化为封印物，从而保护这片世界。”
    李斯特巫师语气略有激动，双手也挥舞起来，显得有些兴奋：
    “瞧，她是不是很伟大？”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跟他一样伟大的人还有很多。”
    “贡萨雷斯，奥拉奈尔，朱安妮塔……也包括你在内，我们既是摘取力量的窃贼，也是被命运寄予厚望的可怜虫。”
    卫恩听着他的慷慨激昂的话语，却是有些沉默。
    他看着周围幻境中那颗银月，平静的问：“我也算是吗？”
    “当然，你当然是。”
    李斯特巫师笑着说道：“因为你的到来，让我还有他们几个老家伙看到了保住这个世界的希望。”
    “原本我只是尝试，后来才发现你的灵魂十分特殊，几乎可以容纳无尽的力量，本源、畸变乃至超凡血脉的力量，在你身上都能很好的共存。”
    “所以我们才对你寄予厚望，真的，你要相信你并非是被我们创造的。”
    “而是我们是被你救赎的——因为你的到来，这个世界才能够长存。”
    卫恩抿了抿嘴，露出一抹苦笑：“李斯特巫师，您很适合做一名演说家。”
    “演说家？这是你那个世界的词汇？很有趣，我很喜欢。”
    李斯特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题外话，便继续道：
    “然后我们就开始尝试。”
    “比如你的力量由来——便是那些封印地里面的能力，或者说是之前封印进去的源魂力量。”
    “比如你的天赋，是这个洛夫特家族的魔眼，这可是我亲自给你移植的。”
    “最终你成功活了下来，你的灵魂活了过来。”
    “这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卫恩微微撇嘴，不过也算是弄清楚了一切。
    这几个从第二纪元跨过层层世界前来的巫师界的领路人，选择了他作为救世主。
    呵呵，该说不说，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奇妙。
    “希望你是对的，李斯特巫师。”
    “必须的……”
    ……
    经过和李斯特巫师详谈。
    卫恩弄清楚了一切，之后他便在李斯特巫师的帮助下，晋级传奇巫师。
    顺带着完成嘉门迪亚的契约，从那片空间碎片之中，他成功带回了赛勒恩特需要的东西。
    那一日。
    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雀跃，仿佛早已等待了他无数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