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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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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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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尚脑袋又开始混沌,让人送他们出去。
    “李哥,关于那只大鬼,你若是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免得它有同伙,再来报复。”
    李尚眼神呆滞,说好。
    目送他们身影离去,他从沙发起身,忍着恶心把外套狠狠摔在地上,丝毫不见刚才的软弱。
    “我要那只鬼魂飞魄散!”李尚怒不可遏,急促道:“去,去把他老婆的坟掘了,让他们一家子都彻底消失!”
    来到前院泊车的地方,一路沉默的宋一珣开口说想跟白净幽单独待几分钟。
    叶景韫了然,让白星一开了车锁,撑伞到远处的亭子里去。
    他低声吩咐,待会儿离开时留个眼睛。
    白星一点头,欲言又止,他想问宋一珣跟神明怎么了,毕竟还是首次见宋一珣脸色如此糟糕。
    叶景韫轻叹,提醒他,“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随后,目光瞟到宋一珣一把将人推上了车。
    白净幽这次实在过于冒险、莽撞了。
    车里。
    白净幽上车时被宋一珣从身后狠狠一推,跌倒在座椅上,勉强翻过身,又被对方卡住咽喉压了回去。
    “一,一珣……”
    力道之大,让他呼吸都困难,窒息感若潮水涌入。
    “白净幽——”
    宋一珣几近低吼,握住那脆弱咽喉的手不断收紧,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对方涨红的面色。
    “你是不是疯了!”
    “没,没有。”白净幽艰难回他,双手握住那只狠狠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期望对方怜悯而松手。
    但他失算,对方并不因他示弱而放手。
    委屈、难受一齐涌上来,眼泪似断线珠子,落入鬓角。
    “我,没错……”他不服气般与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对视,声音跟呼吸都弱了下去。
    宋一珣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怒火无处发泄。
    第二次了!
    亲眼目睹白净幽一脚踹尸体痛击大鬼的霎那,天知道他心跳都要停止了,惊恐异常。
    旁人看不出,但叶景韫怎会不明白他的企图,因而在这件事上,宋一珣还是无法相信别人。如果今天李尚当真因他那一脚而当场毙命,那自己又该怎么去救他、护他。
    李尚该死,但不能因他那一脚。
    宋一珣心有余悸,不敢想。
    开始怀疑当初心软作下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很害怕,害怕哪天白净幽因他受伤、犯错。
    “白净幽,”宋一珣声音发颤,低哑,心脏像让人紧攥了一把,痛得他想哭,“别乱来,好吗?”
    他目前真的没办法为他只手遮天。
    雨打在车窗上,掩了声响。
    “我没有。”白净幽抽噎,声音很小。
    李尚作恶多端,本就该死,就算自己不出那一脚,他也要死。
    “还没有!”宋一珣很生气,手中不觉加了力道。
    白净幽就不说话了,窒息感使得他忍不住干呕、咳嗽,冷汗直冒,整个人忽冷忽热。
    宋一珣松了手,长叹,双臂搂住身/下的人,很紧,恨不得将其勒进自己血肉中,与之融为一体。
    “不是说过要听我的话?”
    他几乎是哽咽着问。
    他太害怕了。
    “听的。”白净幽抬手环住他后背,重复,“我有乖乖听你的话。”
    他一没杀人,二没乱使用神力。
    宋一珣脑袋发怔,不发一言,不懂该怎么向他表达自己此刻的担忧与害怕。
    车外雨已如注,车内寂静无比,只有微微啜泣声。
    良久,宋一珣将人松了几分,张嘴对准颈部的脉搏,咬了下去。
    白净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想着他是在发泄不痛快,遂紧紧攥住他后背衣裳,掌心浸出薄汗,他快要揪不住布料。
    “一珣,我痛。”
    最终,他哭着开口。
    宋一珣松口,喉间滞涩,他又何尝不痛!
    他坐起身,把白净幽抱在怀里,轻抚不知何时露出的毛绒绒耳朵跟尾巴。
    “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我就把你送回郢州,再也不理你。”
    白净幽慌了,哽咽急切地保证不会,一定会乖乖听话,他暂时不想离开双修对象。
    宋一珣不置可否,说看他今后表现。
    等他哭得差不多,宋一珣才给叶景韫发消息。
    叶景韫上车后,就看到顶着毛绒绒耳朵,长有蓬松尾巴的白净幽趴在宋一珣臂弯,肩背还微微颤抖。
    “叶哥,今天的事……”
    “我懂,你放心。”叶景韫打断他,“我已经让人盯着那批人,如果有乱说话的,届时捆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谢谢。”宋一珣面无表情说。
    他实在没心思挤出笑,也挤不出。
    “他,还好吧?”
    看白净幽一直趴着,叶景韫不免担忧,问。
    宋一珣还未开口回答,一阵咕噜声响起。趴着的人终于动了动,伸手捂住叫不停的肚子。
    毛绒绒耳朵跟尾巴耷拉着。
    “我也饿了,要不前面调头上高架,去湾仔美食广场?”
    宋一珣拉过外套帮臂弯里那颗毛绒绒脑袋挡了些许目光,浅笑说可以。
    第58章 藤萝姬(二十三
    到了地方, 白净幽并没有跟他们下车。
    打包完晚饭,路过甜品店, 宋一珣买个蓝莓的牛角包。
    “叶哥,附近有家药品店,我要过去一趟。”
    叶景韫提了手中袋子,爽朗道:“我陪你。”
    “是白净幽吗,伤得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
    宋一珣笑笑摇头, 说不用,那个小傻子,受伤也不知道说。
    见他从药店买了纱布、碘伏, 防水贴, 叶景韫顿了片刻, 回想起不经意间瞥到白净幽脖颈上的齿痕,不免心惊。
    暗中为他竖大拇指。
    敢把神明咬成这样的,应该也只有他了吧。
    回到车上,看宋一珣帮白净幽给手腕消毒、裹纱布,才知道原来他手受伤了。
    伤口不是很深,但横贯手腕内侧, 在瓷白肌肤上极为扎眼。
    宋一珣给他妥帖包裹完,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前座的白星一好奇,后座的两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个长睫扑闪、眼眶泛红。
    唯有宋一珣面色如常。
    “都看我干嘛,不吃饭?”
    闻言,几人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目光还是停在他身上。
    宋一珣无奈笑笑。
    几人应付着吃了点东西垫肚子, 就启程回去。
    白净幽兴致缺缺,牛角包只浅浅咬了几口,蓝莓吃了几颗,后靠在宋一珣怀里不出声,也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
    宋一珣很纵容的用外套盖在他身上。
    怀中,白净幽睁眼,耳边是心跳与呼吸声,入目仅有幽暗。
    他小心地摸着手腕上的纱布,很是珍惜,鼻尖抵着宋一珣肩窝,专属的香味扑鼻而来,带着些暖意,充斥着他心脏。
    雀跃自眸底溢出。
    他始终没有提及手腕上的伤,因为很小……小到他都不好意思提,不用几天它就会自己愈合,在记忆中,似乎连刚会下地的小精怪都不会告诉家里人这种程度的小伤口。
    他自认为不是个矫情的神明,在列入神位之前,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小伤无人能告诉,一咬牙,就过去了;大伤是送忧给他捎带点人界甜食,也就挺过去了。
    就如这次年关时回去,受了罚,躺了几天,再吃着送忧带来的野果甜食,仿佛立马就生龙活虎。
    他从来不觉得痛。
    而今天,宋一珣咬他脖颈的时候,他快要哭出来,真的很痛,密密麻麻的痛,但又不知具体哪里痛。
    白净幽吸了吸鼻子,双手紧紧搂着对方后背,指腹摩挲手腕纱布,脑袋蹭着对方脸颊,立即收获对方安抚的轻拍。
    因着白净幽脖子上的齿痕,他只能晚间才能去接兼职的宋一珣,可给他委屈坏了,追着问为什么白天不能让他接送。
    “你脖子上的齿痕还没完全消退。”宋一珣只能捧住他脑袋,额头相抵,耐心解释。
    怎料白净幽更委屈了,本来贴贴奖励被全部清零就够难受,现下还不能时刻在他身边,于是尾巴也不摇了,毛绒绒耳朵耷拉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了,不好意思带出去?”
    他一定觉得这个痕迹是瑕疵,像漂亮玉石不小心磕到、生了裂痕,就没人喜欢,只能被丢弃。
    宋一珣对他的发言哭笑不得,允许他变成人形躺自己怀里。
    他哪会错过如此好机会,立刻化成人形,枕在宋一珣臂弯,双手揪着对方手指。
    “你是不是嫌弃我……”他思索半晌,搜肠刮肚找了个很贴切的——词语,“嫌弃我人老珠黄?”
    宋一珣怔住,目光很奇怪,坐起身来,捏着他手指,垂眸,“才多大年纪,就人老珠黄了?没有嫌弃你,不过带着齿痕出现在公共场合,不太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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