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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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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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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坦然地说:“我已经熟记于心。”
    姜枕愣了下,觉得消潇似乎看开了。
    “但我真的很感谢你,姜枕。”消潇突然说,“谢谢你当时愿意保留那份信笺。”
    姜枕道:“我也不知道,是谢御自己想出来的。”
    消潇莞尔:“是你坚持找到了金镯。就算谢御有功劳,也是为了你这样做。”
    她释怀地说:“萧遐在信笺里写着,说向金杖许过很多愿望。我继承它之后,居然见到让我离开金杖教不受因果阻拦的请求。”
    “他做了许多我未曾了解的事情。即使他谈不上称职。”消潇道,“但人有善恶。”
    “天地的爱恨嗔痴,也是对立的。”
    姜枕认真的倾听,为她高兴。
    谢御练剑归来,只见到姜枕笑弯的双眸。
    消潇很快就告别离开。
    姜枕见谢御的衣裳湿透了,忙地松开白狐拉他过来。将外袍褪去收拾好,问:“这么大雨也要练?小心风寒。”
    谢御:“不会。”
    他伸出手:“你歇息,别忙活。”
    谢御自己将湿透的衣裳收拾好,又把避钦剑擦干。
    姜枕回到床榻边坐下,问:“你刚才练的什么剑法?”
    谢御:“青云七式。”
    姜枕:“哪招?”
    “繁花过水。”谢御思索片刻,额外补充:“适合雨天修行。”
    “哦。”姜枕点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剑法不是很有兴趣,只是想跟谢御多说话。
    谢御显然也想到,但他花了好半晌想下一步,才将姜枕抱在腿上用手臂环住。
    却不知道说什么。
    姜枕见谢御迷茫的眼神,内心有些酸涩。他描摹地摸了两圈谢御的脸,轻声问:“除了练剑,还做了什么吗?”
    他注意到谢御的衣裳和裤脚有些泥土。
    谢御:“……被阿婆拉去摘菜了。”
    意料之外,姜枕笑起来:“好不客气,你委屈了。”
    谢御:“没有。”
    他看见姜枕的笑脸,虽然不知道内心是否有同等的情绪,但此刻,他将道侣拥得更紧。
    谢御:“……我也很高兴。”
    他近乎是笨拙地开口,得到了道侣的吻。
    第143章
    歇息够了, 五人也要踏上接下来的路程。告别阿婆和稚童,再次进入这笔直的街巷。迷路着反复徘徊的修士未有改貌。
    姜枕狐疑道:“还是这群人?”
    消潇偏头看去,语气随意:“嗯, 心思太杂, 依附旁人太重。出不去也是应当的。”
    修士见不到他们, 此刻正和同伴急得打转:“你想一个、哪条是正确的, 我跟着你走。”
    同伴苦恼地摇头:“我害怕选错,还是你来吧。”
    互相推脱半晌,未得出个所以然。
    姜枕观望片刻,继续往前走。
    两日的路程定然是走上许久的。好在作为修士并不怕腿脚的疼痛, 东风行那也有金贺推着。
    中途虽然歇息过,却没耽误太多时间,很快便走出了这条长巷。
    远离了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淳朴的笑容和谈话, 周遭骤然寂静。翠绿的草地开满了鲜艳的花朵, 晴朗的碧蓝天空倒映在水面。
    姜枕观察四周, 心知没那么简单。
    西荒黄沙漫天,此刻却岁月静好得像桃花源, 反而有诈。这障眼法太好猜,连被困或停驻的修士都没有。
    谢御:“走吧。”
    他道:“没有阵眼,虚无而已。”
    姜枕被谢御牵紧, 迟钝的相握,掌心传来的温热、他忽然记起在南海妖族的那天。同样的碧蓝天空,溪水流动。谢御轻声问他:可以吗?
    居然过去多月,恍若隔世。
    而此时的谢御也照旧牵住他的手,却在往前走时沉默寡言。
    清风吹拂时,发丝被撩动遮住眉眼。姜枕温吞地看着泛起涟漪的湖泊。
    他竟然成为第一个停留的人。
    没耽误太久, 破开这层假象,黄沙扑面而来。五人险些陷入流沙中,金贺惊恐地喊了声,被谢御提溜起来。
    “……”
    目光所及是单调的黄沙,草木枯萎,没有虫鸣。风蚀的残丘如巨人尸骸,荒芜的苍凉让人胆寒。
    姜枕戴好斗笠,前方有数位修士,是当明剑宗和四道书院的人。他们似乎在交谈什么、听不清晰。
    他看向谢御,后者面无表情。
    姜枕:“避着走吧。”
    金贺选了条方向:“来这边。”
    金贺问东风行:“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
    都没异议,遮蔽面容便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消潇却突然被拽住手臂。
    “你不能走!”
    这是突然闯出来的修士,姜枕偏头看去,此人已到中年、入道很晚。
    “散修盟。”姜枕断定,抬手时灵力将神色狰狞的男人挥开。
    消潇抽回手,金贺当即将她护在背后,道:“你是哪来的人?不知道很没礼貌吗!”
    这儿的喧闹声吸引了周遭散漫的修士。
    这不是好兆头。
    姜枕觉得风沙逐渐变大有些迷眼。歪过头,谢御却以为他要拥抱,伸出手揽住。
    姜枕:“……”
    谢御低头,学习着蹭了蹭姜枕的脸和圆润的耳垂。
    “……嗯?”姜枕小声说:“你好乖。”
    男人道:“你闪开!我有急事要找她!”
    金贺转头问:“你认识?”
    消潇摇头,眉头紧锁:“别闹大。”
    周遭的修士看热闹不嫌事大,此刻探头的,围过来的都有。
    男人急迫地说:“我认识你!”
    他的嗓音本深沉,此刻尖锐起来反倒像乌鸦似的:“还请你摘下面纱。”
    东风行:“你失心疯了?”
    “噗。”围观的修士笑出声。
    男人有些窘迫,却坚持着自己的要求,再次重复:“您能不能——”
    消潇:“不能。”
    “你贸然抓住我,又大声唤来这么些人。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姜枕收回碰谢御耳根的手,眼底的笑意散去。突发的事件比想象中的严重、他们包裹得很严实,让其他修士有了疑心。
    男人道:“对不起!”
    姜枕:“走开。”
    他站出去,扬声道:“别打扰我们赶路。”
    要将围观的修士驱散,无需说话,直接离开即可。姜枕往前,谢御向来断后。避钦剑虽装在不起眼的布袋,剑意却依旧逼人退避三舍。
    男人是后天入道,资质和修为低下,不能再往前了。但见着消潇走远,心里急切一鼓作气地喊:“您跟您的相公现在怎么样了!”
    消潇停步,金贺目瞪口呆:“哈?你别造谣啊!她没成亲!”
    消潇却抬手制止,朝男人道:“你细说。”
    “我不是故意拽你的。是我妻子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见到你问候一声。这么多年了,首次遇见太激动。”
    消潇:“你妻子?”
    “嗯,准确来说,我和我妻子曾受过您丈夫的救治。我入道也是靠他帮忙。”男人感恩道:“当初想要报答他,他就给了我们一副你的画像,说您游走八荒多年,遇见多照顾你。”
    “……”听到这儿,都知道是谁了。
    但萧遐的为人处事,总是会在某个契机致消潇于不好的境地。
    比如现下,聪明的修士都开始揣摩他们的身份。
    金贺道:“画像?她都遮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这不是想让她摘下面纱看看吗?”男人说:“能认出来,她的丈夫帮了很多人,我们对这件事已经熟记于心。”
    说完,又追问:“您现下过得还好吗?跟恩人他又如何了?”
    周遭的修士唏嘘。
    五人却罕见地沉默,男人年纪不小了,敏锐察觉到不对,又紧张问一遍:“你们还好吗?”
    消潇道:“还好。”
    她直截了当的说:“他死了。”
    说完这句话,连流沙的飞逝都变得缓慢。消潇不再听杂乱的讨论,而是往前离开。金贺立刻推着东风行跟上去。
    姜枕却没走,看着男人惊愕的神情,问:“您还有她的画像吗?”
    “有。”
    姜枕:“劳烦给我吧。”
    围观的修士豺狼虎豹,都渴望知道斗笠下的真容。这副画像在男人身上,只会是催命符。对他们来说也不利。
    “……行。”
    男人垂着头,将画像递给他。
    姜枕:“谢谢。”
    又将画像交给谢御保管。
    正欲要走,数道乌黑寒光直贯面门、姜枕点足轻蹬退后三步,便见当明剑宗的弟子凌空而至。
    ——好大的排场。
    姜枕微笑:“做什么?”
    刹那间,尚且年少的剑修们面色惊恐,御剑变得极其不稳。坚持不到半刻,便从空中坠落狼狈地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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