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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摆烂,摆烂!!! 第2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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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8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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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母亲说:“在邓州的时候,哪儿能见到这么多能人,知道这么多新鲜事儿?”
    又拉着母亲,说:“以后阿耶的任期到了,就让他自己去赴任,咱们俩留在神都好了!”
    宁氏夫人嗔怪了她一句:“别胡说。”
    领着女儿先到了宁府,而后又叫长嫂宁大夫人领着,往霞飞楼去了。
    因今日的盛会,俊贤夫人专程空置了整个霞飞楼出来。
    邹禾子在邓州时,因成绩好、家世好,父亲又是邓州刺史,向来享受的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现下到了神都,便能感觉出不同来了。
    她的成绩在这里不具备任何意义。
    年轻人里边儿,今日宴会的主角,是小金榜试的头名。
    大名鼎鼎的王元珍,俨然是年轻一代人物当中与韩少游并驾齐驱的领头羊。
    今日并非休沐,她却在此,正是因为不久之前她刚刚才得到受令,即将外放为从五品雷州别驾。
    由从六品侍御史一举升为从五品别驾,不能不说是简在帝心。
    更不必说雷州户数不足两万,乃是下州,刺史也不过是从四品罢了。
    尤其刺史又已经老迈,致仕在即,天子专门选了这么个地方来安置她,既是考校,也是机会。
    能越过去,便就此飞升。
    若是失败……
    若干年后,或许就只能在伤仲永,亦或者志大才疏之类的评价当中见到她了。
    邹禾子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王家只留了两个成年的孙辈在家侍奉先祖坟茔,剩下所有未出仕的年轻人,都将追随王元珍南下。”
    “听说甚至于连族田都变卖了一半,换成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邹禾子简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她无法想象,邹家倾家荡产,赌上所有来支持自己奔赴仕途的画面!
    不远处与她年纪相仿的任与时,才刚在海棠诗会中夺得魁首。
    宁大夫人悄悄告诉她们母女俩:“任女官是帝后面前的大红人,几年之后,又会是一个王元珍!”
    英国公府的裴十一娘当众立誓,三年之后,必定金榜题名!
    徐家的静仪娘子受邀往弘文馆的讲学……
    邹禾子这会儿已经震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宁氏夫人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人,登时眼睛一亮:“跟任女官站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宁大夫人扭头去瞧,却是个颇清俊的年轻郎君,举止矜雅,气度从容。
    只是奇怪,她瞧着也有点眼生。
    寻了熟人低声问一句,才知道对方根底。
    “难怪我没见过——那是任女官的堂兄,已经中了举人,是提前到神都来备考的。”
    宁氏夫人心里边生出来一点想法,当下轻轻地“哦”了一声。
    再一回神,就见女儿禾子已经不知踪影了。
    她吃了一惊,目光四下里搜寻着,最后还是宁大夫人给她指了指方向:“那儿,看书呢!”
    楼上设置了一个阅读角,上边搁了好些花花绿绿的小册子。
    这原是韩王妃手底下新声出版社的手笔,趁着今天女客众多,试探一下反响如何。
    邹禾子看了个开头,就拔不出眼睛来了。
    邓州哪有这种好东西啊!
    阅读角旁边还站着个年轻的小娘子,看她喜欢,当下笑吟吟地又选了几本给她:“看不完可以带回去看,最后方便的话,给我一个反馈就成了。”
    邹禾子怔怔地问她:“什么反馈?”
    那小娘子就挨着数给她听:“觉得内容怎么样,是不是足够有意思呢?纸张的质量如何,是否光洁不磨手呢?封面的绘图又觉得如何?”
    林林总总地说了许多。
    邹禾子把书合上,很好奇地问她:“这位娘子怎么称呼,又是做什么的?”
    那小娘子笑道:“我叫敏如,孟敏如,你看到的这些书,都是由我监制完成的……”
    四下里宾客云集,没有人注意到宁氏夫人和俊贤夫人同时消失了片刻。
    不多时,宁氏夫人才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人前。
    宁大夫人察觉到小姑神态有异,不免低声去问一句:“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宁氏夫人脸色有些恍惚,不答反问:“嫂嫂,俊贤夫人平素为人如何?”
    宁大夫人叫她问得一怔,回过神来,很快给出了回答:“急公好义,女中豪杰!”
    宁氏夫人暗吸口气,惨然一笑:“我明白了……”
    ……
    邹府。
    邹处道下值回来,就见女儿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迫不及待地飞过来了。
    “阿耶,神都城真好玩儿!”
    邹禾子兴奋不已地说:“我见到了好多好多人,还听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认识了新声出版社的编辑,她还约我有空过去玩儿……”
    邹处道心里边这会儿正烦着呢。
    英国公病得突然,聪如……明显也是在躲着他。
    这会儿听女儿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他只觉得吵闹。
    当下敷衍着应了几声:“挺好的,去玩儿吧,玩得高兴点!”就要往书房走。
    邹禾子悻悻地道:“阿耶,你总是这样,真扫兴!”
    她气呼呼地走了。
    宁氏夫人就坐在旁边,可他从头到尾,甚至于连余光都没有看过来。
    她心想: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发现?
    她垂下眼睫,按捺住心头情绪,叫住他:“处道。”
    邹处道皱起眉头,回身道:“怎么了?”
    宁氏夫人注视着他,轻轻说:“今天有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给你的。”
    “只是信封上没有标注名字,就写了个‘如’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送错了……”
    邹处道初听一怔,反应过来,霎时间喜笑颜开!
    有个“如”字,又赶在今天送过来,必然是聪如了!
    他喜不自胜,当下迫不及待道:“是给我的,在哪儿?”
    宁氏夫人从袖中取了一只信封出来,捏在手里,递给他。
    邹处道见状一怔。
    垂眸盯着她手里的信封几瞬,他迟疑着问:“你,你没看过吧?”
    宁氏夫人咬紧了下唇,用力之大,甚至于切出来一点血色:“如果我看过呢?”
    邹处道脸色微变。
    只是很快,他就恢复成了一开始的从容模样:“你知道了也好,我打算把聪如接回来,记在你的名下。”
    人在最无力的时候,总是容易说很愚蠢,但是却又发自肺腑的不解之言。
    宁氏夫人怔怔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眼睛里簌簌地滚出来两行泪:“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邹处道暗吸口气,压制住满心的不耐:“我没有骗你,我哪里骗你了?”
    他说:“我有聪如,是在娶你之前,又不是在娶你之后!”
    宁氏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不算是骗我吗?”
    邹处道忍不住道:“不要闹了好不好,你当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吗?一把年纪的人了,脑子里能不能别只有那点情情爱爱!”
    他断然从她僵滞的手里夺过了那封信。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去看——空的!
    邹处道脸色顿变:“聪如写给我的信呢?!”
    宁氏夫人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神情呆滞,怔怔地说:“我撕掉了。”
    邹处道面露愠色:“你!”
    他伸手出来,恨恨地点了点这个与自己结发二十余年的苍白的女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宁氏夫人跌坐在地,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自己从前二十余年的光阴,都在这一瞬间如大厦倾倒,悉数砸了下来。
    夫妻多年,直到今日,才知道枕边究竟是人是鬼!
    ……
    取证在邹处道一无所知的时候,悄悄地开始了。
    孙侍郎作为同僚,说得信誓旦旦:“他就是有那个意思,不然他整天给我送这送那干什么?!”
    孟大书袋作为昔日同窗,说得信誓旦旦:“他以前就这样,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唉!”
    最后,屈大夫亲自去见了宁氏夫人,很含蓄地问起了这件事情。
    宁氏夫人看着他,眼圈儿慢慢地红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知道我心里的苦了……”
    她说邹处道在邓州的时候,曾经包过一个戏子,据说同某个下属也有些不清不楚地关系。
    她说:“他这个人心思缜密,事后处置得很干净,我也闹过,最后他反而倒打一耙,说我污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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