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
    —
    我其实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四周的枪声太响让我开始耳鸣，我知道自己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几秒钟，车子门被人拉开，随后有人冲下车，举起枪对着我。
    莺燕的声音像是躲了起来，再没有开口说话。
    原来它也救不了我们。
    我挪动步伐躲避，感觉子弹擦着肩膀而去，像是中枪了，因为我身体很痛。
    可又像是没中枪。
    因为对面开火的人先倒地了。
    孙涛站在我的左手边，拽着我的胳膊。
    摇晃的身体随着他步伐摆动，我知道自己不是要在火海舞蹈，所以举起枪对着剩下的几人猛烈扳动板机。
    枪林弹火。
    火光在眼前炸开。
    第一次，没晕。
    第一次，很准。
    旦我的大脑却在窒息，
    我甩开孙涛的胳膊，冲到刘志面前，跪在人身边做急救。
    “救护车还有多久回到？大部队还有多久才来？！”
    我对着耳麦狂喊。
    【五分钟】莺燕还是原来的语气。
    “对方还有多少人？我们还剩多少”
    【视野盲区，请开放问题内监控权限。】
    我听着它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三楼顶上的监控器，寂静一片，仿佛回到了兵器时代。
    孙涛赶来时递来两把□□，是捡来的黑火，拴都没拉紧。
    “我们得去抓人。”他眼神猩红，语气确实如此冰冷。
    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像是隔着我很远。
    “刘志还有救。”我像是在自己骗自己，毫不停歇地按压着他的胸腔。
    “他没救了，旦陈墨还活着，你得去救她。”孙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麻木地把目光投向马路对面。
    此刻的灯火通明，月光被在火光四射的枪火中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陈墨胳膊流着血，王安也倒在地上。
    孙涛一边跑，一边怒吼着。
    他用着后阻力快要把肩膀甩飞的破枪，打中陈墨对面的罪犯。
    那些被打中的人，倒地后都会用仅剩一点力气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咽喉。
    就算陈墨举想去阻拦，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
    手｜枪和□□一对一的比拼，本就胜率极低。
    更何况对方人比我们还多。
    我们就像是赌博软件里的骰子，早已被代码设置了结局。
    孙涛不知在何时中弹倒地。
    我和陈墨躲在大树后面。
    我手里的枪只剩两发子弹，眼前敌人的步｜枪已瞄准我的头。
    枪声响了。
    我的枪快人一步，眼前的敌人应声倒地。
    他还没死，我只打在了他的右肩膀上，导致他枪脱手。
    没死就代表任务可以完成。
    就在我刚冲上去准备给人抢救，耳边的枪又响了。
    楞住脚步，我回头看去。仙主负
    站在我背后拿着□□的男人被陈墨一枪爆头，应声倒地。
    等等。
    ….
    可为什么陈墨也倒了？
    我不敢相信地扫视着眼前陈墨的身体，只见她黑色的防弹衣腹部位置烧出一个窟窿。
    她捂着腹部，身体沉下跪在地上，每个动作都很缓慢。
    “救他。”陈墨沉着身体跪在地上，嘴里虚弱得快要吐不出声音，她指着远处那个肩膀受伤的犯罪份子。
    我站在远处。
    我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
    手冰凉的和那些尸体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我现在谁都不想救。
    我只想让这场梦醒来。
    腿软着走向陈墨，我用手摸在她脸上，
    她也是如此冰凉。
    “救护车还有多久？”我崩溃道。
    【十分钟。】莺燕开口。
    我手上沾染着陈墨身体里的血，我浑身发抖，“刚刚不就是十分钟吗？”
    【距离您五公里处，汇合部队遭遇枪战，系统第一时间为您安排新的救护车赶来。】
    …
    “林冰。”陈墨抓紧我的手，但我感受不到她的力气，“去救他。”
    陈墨她跪在泥里，腹部的血流到我的裤子上。
    她在恳求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落泪。
    竟然是用这种方式。
    我无法描述自己在那一刻的悲凉。
    文字在形容这种痛苦时都变得寡淡。
    —
    「第54812次测算模拟，死亡率百分之98.9%。」
    第68章 68
    【已为您更新作战地图】
    滴——
    莺燕传送了地图传输到了每一个人的手机上。
    一张荧光地图标记了撤离路线和追踪的可能性。
    “作战计划：解救人质，抓捕镜像人员。”陈默按下了耳麦，“整理装备，准备上车。”
    【目标距离达到时间为15分钟。】莺燕倒计时
    一辆破面包车里，孙涛坐在主驾驶舱内，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坐在副驾驶将眼前的烟雾扇走，“就不能少抽两根。”
    孙涛弹了一下烟灰，“万一以后抽不到了呢。”
    我翻了个白眼，“乌鸦嘴。”
    “后半夜不会下雨吧。”孙涛伸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头顶的月亮被乌云遮挡住。
    【后半夜无雨，东南风，南风小于4级，湿度百分之81。】莺燕与孙涛对话。
    “挺厉害。”孙涛扯嘴着角，将烟蒂弹出窗外，“那你会侧写吗？”
    【莺燕的运算是大数据模拟结算的结果，比侧写更加精准。】
    孙涛侧头看了我一眼，“瞧见没？以后你们侧写师就要下岗了。”
    我根本没空和孙涛侃大山，因为在草丛蹲守的陈墨似乎遇到了麻烦，“这路有人来过。”
    只听见王安在对内频道说这，“鞋印纵横交错，目测三双，脚印痕迹清晰不浊水，三十分钟之前来过这里。”
    怪不得三层小楼外一个人把守的人都没有。
    原来是孙在草丛里了。
    【九点钟方向，十五米处，两名，手枪。】莺燕在耳麦里传来信息。
    孙涛在我旁边伸出大拇指，“这他妈科技发展的像是科幻片。”
    我没搭理孙涛，屏息听着耳麦里的一举一动。
    陈墨似乎是在操作□□，随后莺燕开口：
    【collimator305，bullet drop56码，射击。】
    微弱的一点动静传出草丛，附近大树上的鸟收到惊吓窜走。
    “目标坐标。”陈墨拉动的声音传到耳麦里，随后又听见莺燕说道：
    【ollimator450 射击】
    【ollimator623 射击】
    砰砰——
    枪声像是石头记掉入大海，掀起微微波澜后便无影无踪了。
    “没事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陈墨那头回答我，“没事。”
    【注意镜像人员还有两分钟进入埋伏点，游姆系统正在检测您的位置，请及时撤离。】
    没等我仔细去想莺燕的话，三辆路虎压起风尘窜进了我们的视野之中。
    刚看到车灯，对面就闪起了强力远光，耀的我和孙涛什么也看不见。
    哒哒哒哒——
    步」枪在扫射，冲着水稻田和我们的车。
    果然我们也被姆游检测到了，我弯腰躲在车里，“孙涛开车和他兜一下，留给陈墨撤离时间，我来火力压制一下。”
    火力压制。
    我都不好意思说这话，就我手里这两把小□□，伸出去就是被人打断的。
    可陈墨还在田里，如果对方游姆比莺燕还牛逼，那陈墨必是把子。
    孙涛拍拍自己的防弹背心，将座椅放倒，在枪林弹雨总挺直身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了出去。
    “程颐，你那边能压得过吗？”我在公共频道喊学妹，想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我们在后方压一下，你们先救陈墨。”程颐那边火力声音也很大，似乎也是举步维艰。
    “我去把监控打掉，林冰你去救王安。”陈墨一直在奔跑，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给孙涛说道：“有一辆车子冲进田里了，我们去救王安，让陈墨去打掉监控。”
    “操他妈。”王安难得骂脏话，一句一口脏话，一句一声枪声。
    我们两辆车，对面三辆，孙涛纠缠这一辆，程颐纠缠着一辆。
    王安则是在田里机智过人的躲避，钻进稻田伸出，车子速度就变得缓慢且无力。
    【监控消失，莺燕将会失去附近视野，无法准确估算您的位置和逃离路线。】莺燕提醒完，便失去了声音。
    我知道是陈墨打掉了头顶上方的摄像头。
    孙涛车技过人，几个大漂移把对方司机甩在路边，车子陷进水稻排水口里，一时间挪动不了。
    我手伸出窗外开了两枪，却一枪都没打中。
    “大部队还有多久能到？”虽然对方的一辆车被困住，一辆车陷在水稻排水口，还有一辆正在和程颐周旋，但时间拖久了，我们还是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