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摇头，“先别说了。”
    说完她按下我收拾碗筷的手，“我来。”
    “陈墨，我得加一条同居守则。”我没松开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进入家门后，不得有胜负欲。”
    陈墨嘴角一颤，让了手中的动作，退到一边。
    “就是把碗放到洗碗机，为什么非要你来？”我指着盘子，“就算我们没谈恋爱，我也不会让你来。”
    陈墨：“我感觉我胳膊也没什么事情了。”
    “所以呢？”我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
    …..
    陈墨拿着抹布沉默了。
    陈墨本就不怎么爱说话，虽然和之前相比，对我的态度已经很大程度上改变。
    但还是改变不了她动不动就沉默的坏毛病。
    “为什么不能跟局里打报告？我们恋爱又不违法，又不伤天害理。”我洗了把手，转头对上陈墨的双眸。
    我们四目相对，她散着头发，目光撩人。
    她就单纯的看着我，看着看着，嘴角扬起来。
    “嗯？你是在笑吗？”我见她样子奇怪，走到她面前，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事。”陈墨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比起刚刚回家时目光的躲避，她现在看我的目光更纯碎。
    她晃晃脑袋，“就是不想告诉他们。”
    “哦。”我盯紧她，想从她眼睛里猜出点什么。
    是她不想公开，还是她有所保留，还是她害怕什么。
    可我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她满眼欢喜。
    看着她笑，我不自觉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傻站在原地，对看了好几分钟。
    “睡吧，累了。”我打了个哈欠。
    “好。”陈墨点头。
    “晚安。”我不知道要在睡觉之前跟她说什么，只能来一句最普通的晚安。
    陈墨见我要走，伸手拉住我胳膊，“诶，等等。”
    “36小时没睡觉，还睡不着？”我看她没有困意的样子，心疼地问。
    陈墨垂眸，“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
    心底一晃，脸色一红。我抿了下嘴唇，。
    大脑迅速开始反应。
    思索着爱情电视剧里，那些小说里，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
    我眼睛看向陈墨被石膏裹挟的左手，“你的手。”
    陈墨反应过来，看向自己受伤的胳膊，脸色沉的比我还快。
    “我只是觉的和你在一起睡觉，能睡得着。”
    …..
    哦。
    我拿着枕头，拘谨地走进陈墨的卧室。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房间的装修和客厅几乎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白色的。
    只是她房间里有的偌大开放式衣帽间，里面挂着清一色的黑灰色的风衣和毛衣，和白色格格不入。
    她睡在右边，床头放着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
    加湿器还在吞云吐雾，空调发出的声音比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还大。
    “睡吧。”我把枕头放好，躲进被子里。
    心跳跳的太过于剧烈，甚至都要压过那空调的动静。
    我侧躺着，背对陈墨，不敢看她。
    陈墨则是老实地平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越来越亮，光线已经超过了床头那盏小台灯。
    “睡了。”我打了个招呼，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陈墨谁的如何，总之我醒来的时候，陈墨还保持在原来的姿势，听到我起身之后她睁开了眼睛。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还没睡好。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点难过。
    因为她说她和我在一起睡能睡得着，如今看来我也变成了失效药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一点钟，手机的信息多到快要爆炸。
    除了陈局的催命符，还有我妈早上八点来的一通电话。
    “明天过年你要回家吗？”陈墨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转头看我。
    “太麻烦了。”我摇摇头，随后指指手机，“我回个电话。”
    陈墨点头。
    我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站在阳台上深呼吸，随后给我妈拨出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阵叹息。
    “妈。”我捏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活着？”我妈冷不丁地突然来了一句。
    我被她的话呛到说不出话，“您这么聊天，我真没法张口。”
    “又不回来了是吧。”我妈淡淡吐了一句。
    这次换我沉默。
    “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妈妈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我：“对不起。”
    “谁也没对不起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电话那头很安静，让我感觉很遥远。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挂电话。
    “新年快乐，囡囡。”她说完便主动挂了电话。
    都没给我机会，讲上一句新年快乐。
    我看着手机屏幕站在阳台很久，冬天的寒风顺着窗户缝隙，一点点吹进睡衣里。
    没办法陪我妈过年这也不是第一年，从上了警校后，我就没有回过几次家。
    她大多数时候也没有抱怨，只是叹气又叹气。
    但万幸地是她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谈了恋爱，如今和继父生活在一起，两个人过的也算幸福。
    我也没太多后顾之忧，只是对自己没有尽到的儿女之孝，多有愧疚。
    如今做了警察，之前有发生那么多生死一线的事情，每每听到枪声总第一时间会想起她。
    生怕老天不垂爱我，怕我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是阿姨？”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墨站在我背后，她隔着我两米远，我们都驻足在原地。
    外面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
    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围住了我们。
    “嗯。”点点头，我将手机塞进口袋，收起刚刚糟糕的情绪。
    “现在买票，还能赶的回去。”陈墨今天带了眼睛，看起来更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她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她终于换掉了那块破碎的腕表。
    “算了，后天还要上班。”打工人的身不由己，谁能体会。
    “现在开车回来得及。”陈墨指了指我，“从这里出发，回家只需要…..”
    她算了半天，肯定道：“4个小时。”
    我想到开车回家，还要开车回来，折腾半天只能在家呆上不到一天，更何况出省还得提前打报告，万一有急事也赶不回来。
    我赶紧推拒摆手，“算了。”
    “来的及，我们现在就出发。”陈墨根本没看我，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给了局里。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进卧室开始换衣服了。
    ……
    昨天问她喜欢不喜欢我的时候，也没看她这么积极。
    第51章 51
    陈墨自述报告 3
    军用飞机和普通飞机差别就在于颠簸的程度，太过剧烈，让我根本没法休息。
    头疼欲裂。
    这倒也不是因为案子急的，就是平常休息不好，紧绷的大脑对身体的报复。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疼两下也就忍过去了。
    林冰看我难受，偷偷去飞机餐舱把药片碾碎倒进水里。
    可她太笨了。
    她走的时候把药品放在口袋里，药品在瓶里里发出声响，我一猜就猜到了。
    更何况，安定这东西对我来，根本不起作用。
    飞机在高空盘旋飞行，林冰在我旁边睡着，飞机上温度本就低，看她锁成一团，两手紧抓着自己的外套。
    找了条毯子，给她稍盖一下，希望她能在下飞机前睡个好觉。
    飞机飞了四个小时。
    我盯着林冰看了一路。
    她比小时候长的好看多了，眼睫毛很多，嘴角还有个酒窝。
    要说她是当年的警校校花，我是相信的。
    这么多年在学校里训练，去部队学习，肤色确实没有小时候白了。
    -
    是，我的手骨折了。
    被人送进医院的时候还觉得是个小事。
    毕竟当年在国际刑警执勤的时候，别说骨折，当年肋骨断过两根我都太有感觉。
    只不过当我接过孙涛递来饮料之后，发现自己没法打开，才意识到人的肢体有多重要。
    身上还有从脸上滴落下来的血。
    眉骨碎了也是我进了医院后，急诊大夫给我包扎时才知道。
    可能事发当时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飙车我不怕，受伤我也不怕。
    但我怕副驾上的林冰，因为我的选择而受到伤害。
    车子失控的当即，我看见远方大卡车和执勤车有可能会出现的撞击点。
    不得不说，人太聪明，也会危害身体健康。
    我的大脑告诉我能避开，能解决，但手中的方向盘却不在我掌控之中。
    那种感觉像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