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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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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7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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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何羽桃一行人已经哭到伤心欲绝,捶胸顿足。
    唱台上,戏子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
    十足诡异。
    师灵衣抬手,十指中指并屈,指腹恰好按在那根红线上,他轻轻一拉,戏台上的戏子身体便转过来一寸,身后死尸的脸也偏过一分。他没有回头,偏了偏脸,再次将视线转向台上的戏子身上,那戏子的头冠明艳,大多以孔雀翎为主,而身后的死尸戴的则是绒花。
    再拉过,耳畔何羽桃的哭声更加大了。
    他们哭得有些站不住,直直就要跪下。
    迅速抬腿,抵住何羽桃膝盖底下那根红线,师灵衣道:“别触红线。”
    “师兄呜呜呜……眼泪止不住啊……”何羽桃抱着师灵衣的腰哭得昏天暗地,“就是很想哭啊……”
    师灵衣抿了抿唇,再度拉过红线。
    刹那间,戏子转过身,粉白妆容上慢慢被血迹替代。就像融化了一般,全身滚落大量的血。
    侧眼,余光中看见棺椁里的死尸慢慢恢复气色,她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扯动红线。
    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断作响,整个房间全然是铃铛碰撞的声音。
    她猛然起身,一身红黑喜袍落于眼前,口鼻皆被长长的钉子取代。血红色的指甲僵硬动了动,抬腿跨出棺椁。
    头冠上的孔雀翎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打在何羽桃身上,吓得他死命捂嘴。
    眼泪虽一直掉,但嘴巴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死尸有些踉跄地走到师灵衣身旁,拉动红线。
    紧接着,戏台出现了变化,全然白色的道具,贴着喜字。唢呐应声响起,吹着喜乐。白色的纸钱从空中洒下,落在棺椁中,飘在她头冠上。
    何羽桃看见戏台上那不人不鬼的戏子四肢被红线扯动,走到道具轿子里。很快,就有人抬起轿子,走了一段路后,听得一声公鸡叫,血液被撒在戏子身上。
    公鸡垂死挣扎,被丢到何羽桃面前,接着,那戏子被红布绑住手脚,吊于悬梁之上。
    左边插上公鸡毛,右边点上犀牛角……宾客进洞房,血祭新人堂……
    这这这……他们现在是宾客?!那他们现在岂不是……祭品?!
    想到这里,何羽桃拔腿就想跑,但他的反应迟钝,刚动身,脖子就被死尸惨白的手抚住。
    “咯咯……”
    难听的笑声从喉间发出。
    “啊!”何羽桃惊叫着,四处乱蹬。
    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跪在了戏台上。很快,两个纸人出现,将红色的胸花绑在何羽桃身上。
    他的身旁,是瞪着血红双眼的死尸。
    何羽桃一边哭一边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扰你清梦了……你放过我吧……”
    死尸没有反应,只从喉间发出几声咯咯后,朝何羽桃走来。
    “师兄!师兄!!”何羽桃喊着。
    台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糟了糟了,他这下不是宾客,是新郎了!何羽桃心口发杵,可眼睛十足得难受,心口泛酸得厉害。
    死尸的红得发黑的指尖刚触到何羽桃喉咙,她身上难闻的腐烂味充斥鼻间。何羽桃屏住呼吸,生怕呕了出来。
    耳畔,没有呼吸声,仅有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画?”
    何羽桃浑身汗毛倒立,瞪大眼睛立马就要否认,却见那女尸弯着唇盯着自己。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画。”女尸又问。
    颤着手指,何羽桃说:“是一副什么样的画?”
    言罢,就见那女尸神情瞬间变得狠戾,她的指甲刺入何羽桃皮肤,恶狠狠地说道:“你没有见过!”
    “救……命……啊!”何羽桃双腿不断瞪着,呼叫救命。
    他整个身体腾空,咽喉疼得他不敢呼吸,眼前也渐渐看不清。
    无声地喊了几句,耳边也愈发模糊。他额角的青筋爆出,只觉得这女尸不可理喻。
    “咚!”
    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迅速移过,再而后便见女尸被单膝踢飞,闪出五米开外。
    何羽桃全身丧失力气,软软趴在地上猛咳。
    他捂着嗓子抬头看,是楚弃厄。
    手抓了抓楚弃厄的衣角,“哥……”
    楚弃厄没回话,只侧了侧脸,算是给何羽桃回应。
    接着,楚弃厄握拳蓄力,对着女尸便是一拳打在肩膀上。听得咔嚓一声,很明显,骨头碎了,一点也爬不起来。
    身后,走近师灵衣一行人。
    只见师灵衣站在楚弃厄身后,眼尾微扬,全身上下散发着好人气质。
    他道:“楚阿,你怎么能打女人呢。”
    楚弃厄的视线落在地上僵硬到都能看见尸斑的女子,他不说话,但眼底的情绪告诉其他人他不认同师灵衣的道德绑架。
    开口,他说:“她,死人。”
    死人和女人,他还是分得清的。
    摊开手,众人才看见楚弃厄这厮手里拿的是什么鬼东西。
    他居然拿了颗洋葱,还是剥开了的洋葱。
    戚茜抹着眼泪,震惊道:“阿楚,你不要告诉我,你刚刚消失那么久是去找洋葱了。”
    “你要炒菜吗?”蓝简问。
    楚弃厄递出去洋葱,戚茜她们眼泪愈发掉得迅猛。
    陆品前明白了,他们哭正是因为洋葱。洋葱在这个房间堆砌的越多,味道已然习惯,但刺鼻的感受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所以他们几个人才会哭。
    “犀牛角。”楚弃厄道。
    师灵衣上前,从楚弃厄手心拿过那颗长得像洋葱的犀牛角,左右看了看,双手一捏便发现洋葱化为粉末掉落地面。
    他抬眼,看向地上努力爬起来的女子。
    莞尔一笑,师灵衣蹲下和女子平视,“犀牛角,燃之可通生灵。”
    女子喉咙发出不悦,扑过去就要抢,但师灵衣则慢悠悠移开手臂,另一只手撑住女人的头,他歪了歪脑袋,蜻蜓耳夹钻进衣领。
    “奇怪,一个戏子,怎么会出现在火车上呢。”师灵衣假模假式地分析,他的笑意愈发得浓,逼近对方,“除非,你不是戏子。”
    梅花香钻进女人的鼻间,师灵衣从她头上摘下一朵绒花,移至她眼前。下一秒,绒花化为纸花坠在地面。
    没有一个戏子下葬的时候会戴纸花。
    师灵衣又伸手,替她整理着额间凌乱的头发,语气漫不经心却有隐隐威慑力。
    “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照片,穿中山装拍照的男人,你应该认识。”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难看。唇上的钉子和眼睛里的钉子再次渗出血来。她低着头,双手胡乱摸着,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她发不出声音,只能迫切地喊叫几声。
    蓝简看得揪心,于是她蹲下,阻挡了女人的动作。
    她寻问对方,“你在找什么?”
    女人愣了片刻,她又靠近些蓝简,手腕稍微用力将蓝简拉至自己耳侧。
    她的嘴唇没动,声音从喉间传出。
    “请问,你看见了我的画吗?”
    红线迅速缠上蓝简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而后那根红线蔓延绑住剩下的人。
    喜袍上缠着众多铃铛,女人呵呵笑着,手腕轻轻一带,所有人尽数被绑紧拽过,摔在地面。
    她腾空跃起,目光充满不屑。
    挣扎了几下无果后,陆品前道:“分散开!”
    下一秒,巨大的纸质物件摔下,何羽桃的手被刮破流血,闷哼了一声。
    女人冷冷地盯着在场所有人,最终,视线落在楚弃厄身上。挥动红线,铃铛声杂乱刺耳,她把所有人都摔进画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跌入那个地狱。
    末了,她才启唇。
    “宾客,祭血堂。”
    第107章
    狂风席卷楚弃厄一行人, 眼前不断闪过众多场景,他们看不清,只听得耳畔的铃铛声响与眼前的红线振动。
    “哎呦!”何羽桃疼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捂着屁股揉了又揉, 依旧缓解不了这样的疼痛。
    “小心!”陆品前在不远处喊。
    没等何羽桃反应过来便看见从天而降一只红筋暴起巨大的手,指尖上的长指甲刮蹭地面,扫过何羽桃。
    所幸楚弃厄反应快, 拽过何羽桃把他甩至身后躲了过去。
    那只手扑空,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直逼近楚弃厄。
    “阿楚!”陆品前站在一个洞内招手, “这儿!”
    楚弃厄侧眼撇过去,迅速提起何羽桃后衣领,三两下便到了陆品前。何羽桃的脚还没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轰隆, 好似什么东西倒了一般。他扭头畏畏缩缩去看,那只巨大的手正竭力钻进洞内。
    “我去我去!”何羽桃恨不得有缩骨功。
    缩成一个小蚂蚁, 就不会被逮到。
    他望了望站在最前方的陆品前、楚弃厄和师灵衣,心里微微落地, 但长久的经验告诉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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