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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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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7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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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孩子一字一句地回答,“特图司,阿诺娜,我叫特图司。”
    “好。”
    阿诺娜牵起孩子的手一步一步踏上祭司台。
    祭司台的四边都有火苗,阿诺娜让特图司站在一边,把手放在眼睛上捂住,自己则抽出背后的一支箭,左手抬起弓,干净利落得射向其中一人。
    随着哀嚎,那人从马上摔下来。
    祭司箭有去无回,只有在生死之间的大事,祭司才会射出此箭。
    “谁再妄动,此箭便会刺穿他的身体,将他的灵魂锁在地狱。”
    话落,打斗声渐渐弱了下来。
    阿诺娜站在祭司台上,扫过底下的每个人,包括处于祭司殿门口的楚弃厄等人。
    “上天降罪,吾甘愿受罚。尔等待我死后,不可再生事端。”
    “近日孩童失踪,有娀国人心惶惶,您已带我们求过上天。您是祭司,是有娀的未来,您会为有娀带来幸运。您不可有此想法。”
    阿诺娜听后笑了,眸光闪了闪,她道:“同时,也会带来厄运。”
    “吾将已献于上天,所有杀戮与污血都随我而去,愿月亮照亮你们。”
    有娀最年轻的祭司,她是有娀的未来。
    她会为有娀带去幸运,同时也会带来厄运。
    她死在了祭司台。
    祭司自戕在祭司台,温热的鲜血溅在身旁捂眼睛的特图司身上,像她阿嫲的血一样,烫得她心慌。
    特图司想睁眼却听阿诺娜微弱的声音,“抱歉特图司,不要睁开眼睛。”
    特图司乖乖闭着眼睛,她能感受到有湿热的指头在她额头点了一下留下血液。
    “从今往后,你是有娀的祭司,你是有娀的未来。愿你清澈初心,愿神赐予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特图司没哭,只点头。
    阿诺娜笑了,拔出胸口的箭头朝楚弃厄那边丢去。
    因为痛,她没了气力只能趴在地上,发丝凌乱,脸色苍白。
    抬起头,动了动唇。
    突然。
    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就连何羽桃都有些错愕。
    等他们缓过神来便看见有娀国的祭司被一个红袍男人刺入腹部。
    鲜血溅在楚弃厄脸上令他不自觉闭眼,再睁眼时,血液顺着睫毛下淌。
    【玩家楚弃厄刺杀女祭司】
    楚弃厄脸上淡薄,半点情绪都没有露出,单手扣住阿诺娜的后颈将腹部的箭头刺得深了几分。
    沾满血的手掌按在楚弃厄的红袍上只留下一个湿濡的印子。
    阿诺娜几乎带着气音维持声线。
    她道:“欢迎回来。神,会庇佑您的。”
    楚弃厄没有回话,将箭拔出,血液又迅速染红阿诺娜的蓝色袍子。
    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望向楚弃厄的眼神平静悠长,像看一位故人又似有些畏惧。
    她露出的手臂上也有一只老鹰,和楚弃厄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楚弃厄起身,却见阿诺娜道:“月亮降临时刻,你将痛不欲生。”
    皱眉,是阿诺娜直至死亡唯一看见楚弃厄露出的神情。
    是疑惑,是不解,而后释然。
    楚眼睛撇过一旁的特图司,而后把箭丢向台下,眼神望向不远处的师灵衣,只有短短几秒便收回心神。
    他杀死了祭司。
    楚弃厄杀死了祭司。
    何羽桃惊得脑子快要爆炸,眼睁睁看着楚弃厄被带走。
    “他是不是疯了?!楚弃厄他是不是疯了?!”
    师灵衣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望向楚弃厄离去的方向。
    “是疯了。”师灵衣评价着,眼底隐隐透出笑意,“你猜他为什么杀祭司。”
    “还能因为什么,找死呗……”
    话落,何羽桃立马就悟到了,偏头看向师灵衣就见他与自己对视着,这一眼让何羽桃直接炸毛。
    “我靠,不会吧,不是,为啥啊?活着不好吗?!”
    何羽桃觉得好冷,冷到打寒颤。
    师灵衣点头赞同,但目光深远,他看着聚集在祭司台的零星几个人,转头抬手点了点把脑袋面向墙壁思考人生的何羽桃。
    “不去看看吗?“师灵衣道。
    何羽桃头晃的跟摇摆车一样,“不要不要,我不理解,我不去。”
    “有什么不理解的,人求死不是只能等死。”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千方百计进了副本又要在副本里死了。”何羽桃语气闷闷,“要是这样,当初他就不应该救我。”
    一个人自己都没有想活下去的想法,为什么要在告诉自己生活有希望后又自己求死。
    这不是给了希望又绝望吗……
    低低的笑传入何羽桃耳中,师灵衣道:“任何在副本外的死亡都不算真正的死亡。他要的,是死于沙土,了无痕迹。”
    “什么意思。”
    师灵衣挑了下眉,没再回答,只侧身绕过祭司殿,在台下捡起那枚带血的箭头,然后从后门离开。
    何羽桃跟了上去,他问:“怎么不说话了呀?打哑迷你这是。”
    师灵衣答非所问,把箭头递给何羽桃。
    “收好。”
    何羽桃啊了声,连忙双手捧着,虽然他仍旧不解师灵衣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这箭头也是很关键的东西。
    万一那边的人过来找物证,没有杀人工具也只是代表有嫌疑,又没有真正定性。
    乐呵呵收着箭头,何羽桃道:“学长,你打算去救楚同学了?”
    师灵衣顿了下脚步,望向何羽桃手中捧着的凶器,他点头,“你不开心吗?”
    何羽桃当然开心,能在副本救一个人算一个,总不能因为他求死就真的让他死吧,这多不好,人家还救过自己的性命,怎么说也得还他一命。
    只是走着走着就不对劲了,越走越偏,连个屋子都没有。
    “学长,我们……不是去救人吗?”
    师灵衣往前走了几步,口吻随意。
    “不是我们,是我。”
    何羽桃猛然清醒,中了他的计!刚要转身就跑,脖子就挨了一下,耳边是师灵衣逐渐模糊的声音。
    “下辈子尽量不要碰见我。”
    这俩都是疯子!逮着他一只绵羊薅的疯子!
    监狱内,阳光月光照不进窗子,楚弃厄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轻轻一动伤口粘着衣服,撕扯得疼。
    没有太多情绪,楚弃厄的眼底一片死灰,在他有限的记忆里,痛是一种常见的感触。
    抬眼去看前方,大概是忌惮,所以他这个牢房无人驻守。
    杀了祭司的人就代表与神明作对。
    这样的人会死无葬身之地。楚弃厄明白,但更多是无谓。
    耳侧多了些动静。
    楚弃厄看见一个人扛着东西走进,接着那人站在自己面前,没说话,只望着自己。
    接着发出一声笑,他说:“怎么半死不活的。”
    他轻轻松松解开楚弃厄左手上的铁链,单手抱住腰让楚弃厄整个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再去解右手的铁链。
    “师灵衣。”楚弃厄在他耳边说。
    师灵衣指骨落在楚弃厄后颈处,不轻不重地嗯了声,他耳上的蜻蜓流苏落在楚弃厄锁骨处,痒得发疼。
    “你又骗人。”楚弃厄有气无力地说。
    地上的何羽桃手里握着箭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是被师灵衣骗了。
    “不会有人在意谁杀了祭司,他们只会在意谁握着凶器。”师灵衣单手扣住楚弃厄腰侧,平静说道:“我不想你死,阎王都收不走。”
    腰侧有些发疼,楚弃厄皱眉,推开师灵衣,自己站稳脚跟,走到何羽桃面前蹲下。
    箭头上全是血,楚弃厄抚过那枚箭头,耳边仿佛又想起阿诺娜死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月亮降临的时刻,将痛不欲生。
    半响,他拿过箭头,转身道:“给你两个选择,把他带走或者你死。”
    师灵衣靠在墙边,歪头表示听见了但不选择。
    他嘴边挂着笑,看了眼楚弃厄又看向地上躺着的何羽桃。
    “他说他欠你一命,所以我带来了。”
    楚弃厄抬眼回望,抬手一扬,箭头坠在地面的声音刺耳异常,惊的整个监狱都在回荡声音。
    “我不介意你们陪葬。”
    十几米外侍从听见声音匆匆赶到监狱时便看见已经自由的楚弃厄,靠在墙边笑得如沐春风的师灵衣以及一个被声音惊醒的何羽桃。
    何羽桃望着面前的楚弃厄,啊了声,“我去!我不会死了吧!”
    楚弃厄道:“在路上了,忍着点痛。“
    何羽桃:……
    崩溃了,真的崩溃了,何羽桃的头好痛,他就这么看着侍从越来越多,然后火把把烛火点亮,光刺得他眼睛发疼,爬起来揉揉脖子又见师灵衣拍了下自己肩膀。
    他语重心长,“准备好了你就第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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