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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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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5-07-27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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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她给我的门卡,刷电梯卡上了楼,又刷门卡进入门,1006。
    她喜欢白色,家里所有的一切家具都是白的。
    从上到下,白色的石膏线吊顶,白色透明的水晶灯,白色的墙,白色的沙发,白色的桌子。
    推门而入,就能看见脚底下的鱼骨拼地板。
    因为没有开窗帘,所以房屋里有点黑。我就开了灯。
    一些小物件应该都被拿走了,或者被收拾起来了,客厅里只放着地毯、沙发、电视、桌子这些东西。
    应该两个月没有来人了,我原以为开门会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这里面却不是很闷。
    然后我一转头,看见桌子上竟然有一瓶花。
    花是白色的,白色的大花瓣向四周散开着,里面是黄黄的花蕊,好像是水芙蓉花。
    它没有叶子,就插在透明水波纹玻璃瓶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朵花它竟然还是开着的!开得异常鲜艳!
    而此时,距离世婵死亡,已经一个月了……
    我摸了一下那个花瓣,发现上面还有还有些许水渍,就像是谁给花换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在上面的……
    “草!”
    我眯起眼睛,瞬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人来过,谁?
    可这房门门卡只有我和世婵有。
    刹那间,我想起今天孝孝跟我说的话,说她昨晚在公司大门看见了世婵。
    难道说……世婵她真的没死!
    脑子里炸起一声雷,想起那个保险柜,我急忙向着卧室奔跑过去。
    “咣当——”
    直接推开门,可眼前的景象,使我瞳孔骤缩。
    只见床旁边,那黑色保险柜的大门敞开着,作出一副不合时宜的欢迎姿态。
    里面世婵存了四年的,至少一两百万的现金竟然全都……
    不翼而飞了。
    ……}
    第114章 文中文——一朵白莲花
    [……]
    [代入打工人的视角已经要崩溃了。]
    [人死了,钱没花完。好难受啊。]
    [本来能让男朋友继承的,结果还丢了。更难受了。]
    [谁偷的啊……]
    [这种情况下能报案吗?]
    [查一下楼道监控呗。看看有谁进来过。]
    ◆
    {钱……没了?
    我伫立在原地,脑袋哄的一声响。然后非常缓慢地,走了过去。
    那个黑色保险柜,就那么大张着,如同一张深渊巨口。
    然而,里面空无一物。
    我走到那里,一只手扶在仅仅到我腰的柜门之上,听着它嘎吱嘎吱地响,却几乎站立不稳。
    ……
    到底是谁把它偷走了。那可是世婵,这四年的心血。
    世婵,真的是一个危机感很重的人。
    她早早辍学,什么专业技能都不会,起步非常晚。
    她不像我一样,我大学专业是服装设计,做模特只是半路转行。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一身巫蛊师的本领。
    我既可以接富人的巫蛊的活,又可以直接控制富人把钱给我。
    虽然外公不允许我这么做,但只要我道德底线够低,我只要想要多少钱,就可以有多少钱。
    可以说,无论这个社会如何变迁,我都饿不死。
    所以,我总是随心所欲地活,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但世婵不同。
    她真的没有异于常人的什么知识技能,她总是觉得会被这个世界抛弃,所以更加异于常人地努力。
    有时候,就在我们出差的间隙,我还能够看见她在机场的候机室里面,一个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就那么拿着平板计算机看。
    ……
    候机室。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才会起飞,我和她托运完行李,安检过后,就会在候机室里面或耐烦,或不耐烦地等待一会。
    我上完厕所回来之后,看见候机室的一面玻璃窗。
    真的是蔚蓝色的,被各个小栅栏,分割成了一个个蓝色小长方形。照得黄木地板透亮。
    一排排座椅,两两相靠,人们三三两两,在上面,或者玩手机,或者听歌。
    或者跟公园的流浪汉一样,干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不管不顾自身形象,就那么直接横着躺在上面,睡觉。
    但世婵不同。
    她拿了一个平板计算机,在看。
    人们外出的时候,要不就是带手机,方便。要不就是带笔记本,用来办公。
    我们模特这行的工作,都在我们自己身上,从上到下——发型、妆容、衣服、鞋子。
    总之,我们带个自己和手机就足够了。其他的具体衔接工作会交给助理来做。用不着带笔记本,更何况平板计算机。
    可她就那么看着。
    在椅子最边缘的角落,靠窗,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个电子的东西,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显得真的很大。大到几乎填满整个窗格。
    “你在干什么。”我走过去,问她。
    那天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白西装,干练又简洁。
    她抬头,我看见上面竟然是外文,然后坐在她身侧。
    “看这个干什么,你不是看不懂吗?”我问她。
    “没事,看不懂才要学嘛。”她说,然后还用电子笔,把其中一个单词用给红色的印记圈了起来。
    像是在做笔记,还真是在学习。
    “现在学……”我哼笑一声,“那不会太晚了嘛。你这个年纪,你又不考试。”
    我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告诉她,那个单词的意思是:进步。
    我以为她要故意任性地曲解我的意思,说我是不是嫌弃她老,结果她说:“正因为不会,才要学嘛。公司里数我的外文最差了,上次看见一个外国人,人家给我打招呼,结果我听不懂,我都不敢张嘴说话,还被误会是高冷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很丢脸很懊恼的样子,垂下眼睫毛。
    她鼻头圆,眼睛圆,脸也平整,做那种表情就跟一只小熊一样,真的有点好玩。
    我就在心里闷笑。
    “那你继续学吧。我不打扰你。”我捏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戴上耳机,往右边窜了两个座位,自顾自听歌去了。
    当然,音乐的背景是她。
    蔚蓝色的长方窗格上,外面蓝天如海,散发著平和的光。
    她一袭白衣,坐在窗户前,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白色小帆船,航行在那蓝天之上。
    耳边,熟悉的音乐响起:
    “you are the boat that carry me through the waves,and you are the harbor.”
    能带我劈波斩浪的帆船是你。
    港湾亦是你。
    ……
    我最开始和世婵表白的时候,只是荷尔蒙的刹那冲动,并没有什么深谋远虑。
    那时我从没想过和她结婚。尤其是在知道了她被别人包养过之后。哪怕她是生活所迫身不由己。
    但老实说,想起来,有点,膈应。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男人的劣根性,总觉得自己向往的东西,被别人当做一件商品拥有过之后,就会瞬间觉得很贬值,很不想要了。
    除了我,她也是。
    她也认为那是她人生无法避免的污点,而且从不加掩饰。
    但表白之后,我们从来都不拿这件事出来说,我也不会主动去过问。
    我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由内而外的生命力。喜欢她对我打招呼,叫我一声哈鲁尼,告诉我哪家餐厅好吃,问我有空要不要一起去吃吃看。
    一开始觉得,她在一裙宛若被工作和生活打压的没有一点生气的行尸走肉之间,过于活力四射了,实在有点与众不同。
    但是现在才知道,她太不同了。
    她的生命力不是在她活泼的性格之上,而是由内而外散发而来,就长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之下,有一种很古怪很宁静的香气。
    很多人,在二十岁毕业、工作、结婚这人生三个大门槛之后,就彻底定了型。
    他们追求“固定的车房资产”、“稳定的工作”、“有数目的工资”、“养老保险金”,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来让自己未来的日子,变得“稳定”。
    稳定的疲劳,稳定的周而复始,稳定的无聊。
    二十岁之后,一天从闹钟响起之后,就已经定好了,之后的几十年,也都是在“模仿”自己、“重复”自己罢了。
    而世婵,是一个不稳定的琴弦。
    她这根琴弦,出厂之时没有调好音,所以拨响之后,就可以是一切的音。
    我可以估算其他人两点一线,化妆打游戏看偶像剧上班养孩子周末逛商场看电影给孩子开家长会偶尔加班过年回家看老人的未来,但却只能够想像她。
    我不知道她未来会活成什么样子。
    成功的失败的,可即便堕落,也会是蓬勃的。
    这是我想娶她的理由。
    不是把她娶回家,让她做饭生孩子刷碗暖床,而是创建一个家,把我们两个人,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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